他半夜過來也不奇怪,還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畢竟大小姐心情不好,施典儀被遷怒最多。
也因此,他帶著小廝眾人也沒多問,畢竟如果大小姐砸東西,總要有人在前頭擋著。
施典儀帶著鐵慈進了三進院子,還沒靠近就聽見遊衛瑄的冷冷罵聲,侍女滿頭汗地出來,迫不及待地將兩人帶了進去。
施典儀進門,門關上,遊衛瑄並沒有先看施典儀,目光掠過兩個緊緊站在她身邊的侍女。
這兩人可不僅僅是侍女,其實更是武功高強的女護衛,人也十分警惕。
遊衛瑄自己那三兩下功夫,實在沒把握一次性搞定她們兩個,而施典儀和他的小廝,因為規矩又只能站得離她們遠遠的。
遊衛瑄還在焦灼地想法子,就見施典儀身後的小廝抬了抬手,兩個侍女便軟在了妝臺邊。
一隻黃黑相間的青蛙從兩女脖子後跳出來,細長的舌頭在兩人脖子上纏綿地箍了一圈。
“老虎,過來。”
青蛙卻沒有立即過來,將碗裡酸梅湯先舔乾淨了,細舌頭又滿意地哧溜一圈。
鐵慈也沒管它,她進城前阿扣說讓她帶老虎去見見世面,鐵慈明白她這是借出法寶,也便笑納了。
本有點擔心老虎會亂叫壞事,事實證明寵隨主人,老虎也不是一隻多話的青蛙。
遊衛瑄舒了一口氣,凝神細看鐵慈,霍然起身:“殿下,您果然親自來了!”
施典儀下巴上的痦子又一陣緊張地亂抖,側身站到門口把風,不敢抬頭。
鐵慈看看遊衛瑄,她生得嬌小俏媚,最近瘦了許多,便顯出幾分清麗來,此刻看著她目光盈盈,滿是感激。
只是那感激裡還藏著幾許忐忑和試探。
鐵慈算是瞭解遊衛瑄,謹慎,實際,遇事多思,她一定會因為她的到來而欣喜,但也會立即想到她太女身份和她的來意。
對她來說,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看她怎麼衡量罷了。
鐵慈沒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言簡意賅地道:“我去過晚晴園,阿瑆被轉移走,我會找到他。至於你這裡,你安心待嫁,和平常一樣,不要讓遊筠父子看出問題。放心,我會給你一個堂堂正正打倒他們的機會。”
遊衛瑄眼底爆出喜色。
她也知道遊氏父子在燕南很有人望,而她是女子,弟弟心智不全,她們姐弟不是單單奪權就可以坐穩王位的。
聽太女意思,似乎已經想好了如何扳倒遊氏父子並讓自己姐弟扭轉人心。
遊衛瑄想到這半年來聽說的太女的事蹟,心中喜悅猶甚。
“……所以我需要燕南王府的兵符。”
遊衛瑄臉上失去了血色。
“殿下……王軍、五城兵馬司、昆州大營……這些現在都在遊氏父子手裡。”
“各衛所和巡檢司呢?”
“都已經投靠了遊氏父子,畢竟遊筠是燕南都司,本就掌握全境兵權。”
“不,你手裡一定還有別的力量。”鐵慈平靜地看著她,“否則遊氏父子得宗老和百姓支援,根本沒必要留你姐弟到現在。”
遊衛瑄沉默了。
鐵慈也不催她。
做抉擇總是很難的。
交出軍權,意味著交出了最後掌權的機會,如果最終遊氏姐弟獲救,燕南也再無可能回到她們手中。
但她不是慈善家。救了遊氏姐弟再讓她們獲得實權,那麼她來燕南做什麼來了?旅遊嗎?
她也不是真正冷酷的君主,在自由生命和權位之間,她給了遊衛瑄選擇機會。
更漏一聲聲響,護衛們巡查和說話的聲音就在一門之隔,施典儀站在那裡微微發抖。
遊衛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