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荒原舞出氣洩憤,等於與天竺女一方結下樑子,那眾惡漢便須秤坪是否有這個斤兩。
荒原舞低聲道謝,將小香帕包納入懷內去。
天竺女又多說幾句話,荒原舞不住點頭。
吆喝傳來,分散了眾人的注意力,原來駕車的大漢催馬開車,朝雪粉茫茫大街另一端馳去。
下一刻,天竺女消失不見。
龍鷹等瞧著她趁眾人分神的一刻,展開腳法,一溜煙的朝馬車追去。
荒原舞斜斜橫過大街,朝龍鷹等三人坐處走過來。
十七騎的頭子雙目神色轉厲,盯著他後背喝道:“朋友高姓大名?”
比之剛才的凶神惡煞,他這句算是客氣,屬找下臺階的說話。
荒原舞腳步不停,唱道:“終日與君花下醉,更嫌何處不風流。”
他這兩句以漢語唱出,不慍不火流洩出心內此刻的情緒,帶點玩世不恭,又透出若有若無的悵惘和傷感,以他街頭賣唱浪人的身份唱出來,而大家曾在不同的位置,與他共歷剛逝去的動人情景,雖只兩句,感覺卻似比他早前唱出完整的一曲,感受更深刻,更惹共鳴。
那頭子亦聽得呆了起來,不知在想什麼,一時說不出話。
荒原舞唱罷,邊走邊拱手為禮,多謝各人捧場,令那頭子難以發作。眾人紛紛附和,喝采贊好。
三人看著荒原舞走過來,那個頭兒不是味兒的掉頭馳走,眾騎連忙追著他去了。當荒原舞來到三人身前,後面的人紛紛離開,曲終人散。
宇文朔笑道:“感覺如何?”
符太嘆道:“財色兼收,當然棒極了,我這生人,還是首次想到該學唱曲,以作傍身之用。哈!”
荒原舞啞然笑道:“太少語雖鄙俗,卻形容得貼切。看!”
說時從懷裡掏出香帕小包,珍而重之的解開,包裹著的赫然是半個金錠子。龍鷹咋舌道:“出手真重,夠我們到福聚樓大吃大喝十日十夜。”
宇文朔擔心的道:“錢有了!就怕沒吃的地方。”
荒原舞微笑道:“老兄放心,我問過她哩!來!我們邊走邊說。”
三人喜出望外,急忙起立。
雪愈下愈大了。
第四章 行動綱領
邊城驛位於青海湖西三百里,離東面的涼州四百里,玉門關在其正北,地處高原山區內。
驛站建於大唐開國之時,初時只得一座堡壘,設於當時尚未被吐蕃吞併的吐谷渾與大唐邊境交界的位置,作為前線的監察和補給站,長期駐軍。
高宗之時,高原戰亂頻繁,吐蕃奉行擴張的國策,矛頭直指吐谷渾。吐谷渾因是大唐和吐蕃兩大國間的緩衝地,對唐至關重要,遂擴充驛堡,正式命名為邊城驛,又於北面和南面的山區,築起貫通南北的官道,遂成交通要津,北接高原下的玉門關和陽關,南通吐蕃和青海湖,連繫往中土的道路。
後吐谷渾被吐蕃所滅,大唐失去防範吐蕃的屏障,雙方直接衝突,至大非川之戰,唐軍慘敗,自此吐谷渾之地皆沒於吐蕃。
邊城驛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唐軍放棄,此時吐谷渾王慕容諾易缽率殘部投唐、被唐安置往靈州,可是吐谷渾王旗下最出色的大將白也居爾,誓死不退,佔邊城驛頑抗吐蕃軍,欽陵多次派人進攻,均攻不下邊城驛,只好暫時住手。接著吐蕃與大唐在多處交鋒,令欽陵無暇理會邊城驛,白也居爾亦無力反撲,就那麼長期佔著邊城驛,並在驛堡的東、南面開墾農田,築起房舍,以農獵為生計。
到吐蕃為黑齒常之所敗,吐蕃更無力收復邊城驛,唐軍也乏力兼顧,此時白也居爾及其將領,紛紛因年老過世,餘下來的後人,無復先父輩的復國之志,大部分離開找尋新生活,留下來的變成土生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