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聽得面面相覷。
有這麼樣的皇帝,難怪培養出這般的惡妻。
從而推之,當外人在場,韋后還裝裝樣子,讓李顯保持帝皇的尊嚴,可是在眾人背後,肯定疾言厲色,不留情面。故而政變之後,李顯變成了畫押蓋璽的傀儡。
以韋后狹隘記仇的心胸,定將此次政變的責任諉過李顯,因李顯乃冊立李重俊的“罪魁禍首”。
在房州時,撐住局面,對抗女帝者是焊妻而非李顯。李顯登基,換湯不換藥,話事的,仍是韋后。
李多祚、成王李千里及其子天水王李禧的串謀,亦被拿來大造文章,成為韋后責難李顯用人不當的利器。
李顯現時的弱勢,便是如此由宗楚客透過韋后,一手炮製出來。但也將李顯推上與惡妻對立的不歸路,韋捷視聖諭為無物,有其前因後果。
“有什麼事,待內會結束後再說吧!”
兩句話,說得柔柔韌韌的,卻是模仿李顯在這樣的情況下的口氣語調,維肖維妙,非常傳神。
李顯呆了一呆,接著與上官婉兒、符太爆起鬨笑。
李顯捧腹笑著道:“輕舟妙不可言。”
一般大臣猛將,最得寵的,對著皇帝,仍大氣不敢透一口,哪有人敢像龍鷹般插科打譯的。
關鍵在龍鷹明白李顯,知如何投其所好。
龍鷹趁機提點,道:“以柔克剛,正是將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付諸行動。機要在乎‘不變’兩字,娘娘說十句,皇上不說一句,但神態須從容,風吹雨打,我自安然,於要緊時刻,反問她該如何處理,只論大概,不談細節。例如皇命可否因人而廢?諸如此類。”
李顯雙目神采大盛,不住點頭,顯是龍鷹每字每句,說進他龍心內去。
符太道:“女人的招數,出不了‘一哭、二餓、三上吊’,皇上就任她哭,任她餓,保證她不會上吊,若她強調如何對皇上恩深義重,皇上可反問她一句,朕有薄待你嗎?包她啞口無言,這就是以柔克剛的手段。”
李顯龍目放光,道:“何等的智慧!對女人刻劃得入木三分、深刻透徹。”
符太的話,逾越了君臣的界限,可知在符太回來後的這段日子,兩人間的關係更趨密切。
李顯似變成另一個人似的,臉上陰霾盡消,容光煥發,向龍鷹問道:“第三件拿出來商討的事,究為何事?”
龍鷹恭敬的道:“稟告皇上,必須將相王遷入太極宮內,交由河間王保護。”三人同告動容,然想法不盡相同。
於符太,是暗呼厲害。
此著等於將河間王的任命,與李旦的生死掛鉤,二而為一,將李顯抬上轎,令李顯在河間王的任命上,難退半步。
上官婉兒則從李旦的重要性著眼,如李顯尚在世的兩子李重福、李重茂有何閃失,李旦將成最具資格的繼承者,且他還曾當過太子和皇帝。
李顯則被激起維護皇弟之情,令他義無反顧。
李顯雙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堅決神色,沉聲道:“朕明白了!”
旋又現出另一個表情,擺出從容自若的模樣,陰聲細氣的道:“朕明白哩!”
見龍鷹、符太呆頭鵝般瞪著他,加一句道:“這樣才對吧!”
三人哪忍得住笑,怎想到李顯懂開玩笑,齊聲吆喝贊好,給皇帝打氣。
龍鷹和符太並肩步出麟德殿的外大門,透氣散心,順道說密話。
太陽仍在東邊天際?往上攀去,該尚未過辰時。
左方蓬萊殿、紫宸殿、宣政殿等宏偉的殿頂,在林木上冒出來,殿宇重重,氣象萬千。
符太擔心的道:“真怕李顯頂不住韋婆娘的淫威。”
龍鷹道:“對我們的‘真命天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