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嗔道:“談得好好的,為何喊走,你很忙嗎?”
符太不擔心洩密,他有個直覺,發生在他們間的事,說過的每一句話,柔夫人不會洩露予她的姊妹們,故此連無瑕也不曉得她所受的傷害有多深,自己極可能是她破天荒首個可令她說心事的人。
符太道:“我需要的是清醒,在這裡,對著夫人,辦不到。”
柔夫人輕罵道:“說謊!公子不知多麼清醒精明。妾身不依,逗完人家,不顧而去。每次都是這樣子。”
符太道:“今次不同。這邊走,那邊回來。”
柔夫人幽幽道:“人家擔心呢。”
朝他瞧來,迎著符太凌厲的眼神,美目深注,柔情萬縷的道:“昨夜別後,妾身擔心得要命,怕過往可怕的事再一次發生,公子去如黃鶴。”
符太大訝道:“可是照老子的觀人之術,夫人體內血氣陰陽調和,昨夜睡得不知多麼香甜。竟敢騙老子?”
柔夫人欣然道:“公子流露本性哩!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老子,你慣了這樣說話?”
符太不悅道:“勿顧左右言他,先答我。”
柔夫人嬌笑連連,笑得花枝亂顫,不知多麼開心迷人。
她予符太的印象,是空谷幽蘭的清冷神態模樣,從未展現過眼前所見的另一面。一直以來,伴隨她的是難以形容,仿如與生倶來一抹淡淡的哀愁,世上再無可打動她的人與事。
勿說續興問罪之師,還大感自己唐突佳人,太過份矣。
她迷死人的美態,瞧得符太目不轉睛,眼眩神迷。
龍鷹離開“急報”,望向坐在一旁的符太。
他們在花落小築前院的小亭,龍鷹閱報,符太陪閱。
宇文朔和高力士趕返大明宮。
高力士去除龍鷹一件心事,是李顯沒將召燕欽融的重任,委諸於高力士。依高力士猜測,此事由太平負責,因昨天見過龍鷹後,李顯召太平和李旦兩人再度入宮和他說話。
符太木無表情的冷冷道:“尚餘兩頁。”
龍鷹道:“勿打斷我,這叫靈機突發。你奶奶的,她在與你鬥法。”
符太色變道:“竟然是假情假意?”
龍鷹正容道:“剛好相反,是‘真金不怕洪爐火’那般的真。”
又道:“你的柔柔愛得義無反顧,豁了出去,將自己完全開放給你,把壓抑多年的情緒,甚至少女時代的憧憬、渴望,沒保留的釋放出來。就看你是否相埒的對手,確為鬥法,不過是愛的鬥法,瞧你敢否闖進去。”
符太認真思索,點頭道:“不無一點歪理。”
接著催促道:“快讀!老子趕著去見她。”
龍鷹道:“千萬勿心急,捱到今晚才可以去。”
符太失聲道:“今晚?”
龍鷹好言相勸的道:“上戰伐謀,最糟是攻城。當然!若城門大開,另一回事。不過,如前所說,入城打巷戰具一定風險,對方只要有數臺弩箭機、數百枝弩箭,採我們勁旅陣而後戰的策略,可令太少損兵折將,陰溝裡翻船,不可不慎。”
符太痛苦的道:“你太看得起我符太了,我再撐不了多久,我愈來愈愛看她、讓她罵。你奶奶的!是好是歹,得到她總比得不到好。後果如何,理他的娘!”龍鷹道:“為山九仞,豈可功虧一簣。且事情怎會是得與失般的簡單?同樣的男女愛恨,卻因你們均非常人,牽涉到微妙難言的角力較量。她找你回來,是要和你分出勝負,她非是要打敗你,而是要弄清楚真相。你奶奶的!假設你未能令她‘玉女心動’,徒得其軀殼,勢於你本無瑕疵的心靈留下永難彌補的裂痕和缺陷,對你的‘血手’造成嚴重打擊。”
符太咋舌道:“有那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