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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部分

樂兄請聽小弟一個忠告,北幫成敗,非繫於貴幫大龍頭的手段,也非因他手下有多少人才,而是繫於韋族和宗楚客派系的成敗,韋后能否重演武則天的情況。他們成功的機會有多大,就是貴幫未來的命運。樂兄與田幫主,至乎貴幫內其他的領袖有明顯的差異,他們抱的是入侵掠奪的心態,事敗遠揚千里,留下的爛攤子由樂兄和族人消受。樂兄用心想想,便知小弟的話無可辯駁,反駁就是與自己過不去。”

樂彥欲言又止,時間再不容對話。

龍鷹來到負手立在船頭的田上淵背後,冷然道:“田幫主算什麼意思?這邊大家商量妥當,那邊訊息廣為散播,路人皆知,這是友好合作的態度嗎?”

田上淵若無其事的道:“請範當家明白,事已至此,再不是追究誰洩露開去,如何洩露,而是怎樣補救。”

龍鷹心內打個突兀。

難道怪錯了臺勒虛雲,楊清仁則只是幸災樂禍,訊息是田上淵故意洩出,且由樂彥執行,故樂彥對自己有愧於心。

這般做,對田上淵有何好處?徒令他和自己關係惡化,損人不利己。以現時西京的氣氛形勢,縱然一心殺“範輕舟”,仍須殺得客客氣氣,表面不露痕跡。

田上淵心中有鬼,早猜到自己來興問罪之師,故此輕易尋得樂彥,老田則在此恭候大駕。

他首次沒法看破田上淵的手段。

補救之法,說難不難,田上淵肯讓他多留幾天,“謠言”不攻自破。可是,我的娘!安排妥當下,不宜改期。

不論何事,從田上淵口裡說出來的,於他總是理直氣壯,當然只是他的道理,而田上淵正是把權威置於道理上的暴君。

瞧著眼前的田上淵,確有不可一世的氣概,也像剛偷聽和天女說話的楊清仁,胸有成竹的,似天下已成其囊中之物。而就目下形勢看,最倒黴的是自己這個“範輕舟”,事實上,全是假象。

真相是田上淵也好,楊清仁也好,至乎韋后、武三思、宗楚客之流,他們活在一場大風雨後純由雨水積成的水窪裡,你擠我,我擠你,一時間成得水魚兒,聯群結隊的遊弋,吃掉較小的魚,得意無比,可是有一天太陽將水蒸發掉,他們不但沒棲身之所,更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豈還把一時得失放在心上。

田上淵緩緩轉身,面對他,好整以暇的道:“範當家有何提議?”

龍鷹很想直接質問,訊息是否他故意洩露,可是田上淵既將話說在前頭,質問是自討沒趣。聳肩道:“聽大龍頭的語氣,顯然早有化解之法,小弟有猜錯嗎?”

田上淵仰望夜空,淡然自若的道:“有人愛觀星,有人愛賞月,晚生獨愛日出的剎那,當旭日第一道光芒射出,黑夜立被轉化為充滿生命的光明,新的一天開始了。”

若龍鷹不是深悉最近發生在此魔君身上的事,肯定不知其所云。現在則掌握至毫釐不差,表面似是安慰“範輕舟”的話,實為他本身的體會和寫照,是否極泰來的感觸。

刺殺陸石夫失敗,又在兩大老妖奇襲下失掉五采石,禍不單行,田上淵受到平生未遇的重挫,生命沉至谷底,就在最失意的時刻,竟作出夢寐以求的突破,成功結合“明玉”和“血手”,完成平生大願,黑暗被轉化為光明。在這個心態下,驟聞尤西勒命喪“範輕舟”之手,此可忍,孰不可忍,悍然向“範輕舟”下逐客令。

田上淵的心態,豈樂彥能明白。

在各方面,田上淵均處於巔峰狀態,厲害手段,遂層出不窮。

龍鷹沒好氣的道:“走出黑暗,該是大多數人的渴望。不過!小弟的路似愈走愈黑暗,愈走愈窄。小弟向來沒有自欺欺人的習慣。”

他的語氣說得很重,表明不接受田上淵的安慰,若田上淵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