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見了一個白sè身影,那身影側臉、回眸、嫣然一笑,剎那間所有的痛苦煙消雲散,龍瀟的身體震了一震,然後,便醒了過來。
“瀟兒,你醒了?”龍瀟方甫睜開眼,便瞧見了母親端著一碗藥緩緩走進了房間,滿是皺紋的臉上,那慈愛的笑容恍然如昨,彷彿從未改變。
龍瀟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半坐起身子,澀聲道:“娘……”
龍夫人微笑著在他床邊坐下,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先別說話,來,娘先餵你,把這碗藥喝了……”
在那一千多個漫漫長夜裡,幾曾夢迴,又幾曾夢醒,此情此景,又幾曾在夢中重演,又多少次在情到深處時幽然夢醒,夢醒後絕望的孤獨,又多少次令他禁不住縱聲大哭。
而此時此刻,又究竟是夢還是真?
直到一股又一股暖流由口入心,直到一滴又一滴眼淚悄然滑落,他依然攥緊了被子不肯鬆手,彷彿是害怕攥不住,夢又一次醒來,他又會回到那空谷深淵,一個人時的孤獨!這一勺一勺,又何止是一碗苦口良藥?濃濃的親情,早已溶入了這一勺一勺,溶入了血液之中……
直到藥已見底,母親轉身將碗放下,龍瀟在淚眼模糊中恍惚又回到了多年以前。若不是身上的傷,他又何嘗不能懷疑這一切都不過是黃粱一夢!
“娘……”龍瀟叫了一聲,澀聲道,“孩兒不孝,這三年,您也受苦了……”
龍夫人放好藥碗,轉過身用手指抵住了龍瀟的嘴唇,搖了搖頭,說道:“這些都不必再說了,眼下你能平安回來,已是娘最大的慰藉,這些苦,算不了什麼。倒是你,怕是這三年過的辛苦,已是滿臉風霜……不過娘在心疼之餘,也有欣喜……”
龍瀟的目光閃了一閃,不解地望向母親。
龍夫人眉目間的慈愛之情愈發濃烈,伸出手摸了摸龍瀟已有幾分成熟之氣的臉頰,緩緩地、輕輕地說道:
“孩子,你終於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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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年老的村長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內屋的簾幕被猛地掀開,毅宗一臉驚詫,自屋內快步走了出來:“可是當真?”
一位村民站在村長面前,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今天我同老張上山砍柴,剛一回來,就瞧見那龍瀟正好回家,就是不知道這孩子碰到什麼了,弄的渾身是血,我們看見時,已經昏了過去,他娘撐不住,還好我跟老張正巧趕到,才將他們扶穩了,送回屋裡。”
“什麼?龍瀟受了傷?可嚴重?”毅宗心中大急,忙問道。
那村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不過瞧著蠻嚇人的,老張已經去山下請了大夫回來了,應該也沒什麼大的問題。”
毅宗抬腳就要往屋外趕:“我得去看他!”
“宗兒!”村長叫住了毅宗,搖搖頭道,“現在已是晚了,龍瀟他既是受了些傷,該讓他安靜調理才是,我們不便打擾,過些rì子再去看望也不遲。”
毅宗聞言,也只能點頭作罷。
村長向著那村民微笑道:“老吳啊,辛苦你了,早些回去吧!”
那老吳頷首道:“好,沒什麼事我便先走了,家裡人還等我吃飯呢!”
待到那老吳離開屋子,毅宗方才向著村長道:“爹,龍瀟他究竟是怎麼了,一去三年,回來時竟還弄的如此狼狽……”
村長搖了搖頭,道:“我想,現在最該弄清楚的,是三年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龍瀟他為何會突然消失?”
毅宗點頭道:“也不知道龍瀟此次回來,那件事……能不能得到個善終了?”
村長面露嚴肅之sè,沉吟道:“如果龍瀟當真是那些黑衣人所找之人,那寶物應當還在龍瀟身上,屆時將寶物歸還他們,說不定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