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地飲上一小口,要說多逍遙便有多逍遙,至於老十六麼,卻是沒那麼輕鬆了,但見其有若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密室裡來回地踱著步,哪怕室內已是擺上了個大冰盆子,卻依舊熱出了滿頭的大汗,很顯然,這都是生生躁出來的。
“喲,十六叔,您這是在找錢還是找魂啊,怎地轉圈子轉個沒完?”
就在老十六急得團團轉之際,一陣腳步聲響起中,一身青衣的弘晴已從密室門口的隔斷處轉了進來,這一見老十六那副魂不守舍狀,弘晴不由地便笑了起來,戲謔地打趣了老十六一句道。
“晴哥兒,你可算是來了,天地良心的,爺沒得罪你們父子罷?怎地將爺往刑部那鬼地方塞了去,這不是要爺的小命麼?該死的,咋就不能先跟爺知會一聲……”
這一聽到弘晴的聲音,老十六當即便蹦了起來,幾個大步便竄到了弘晴身前,連珠炮似地便抱怨了起來,那氣急敗壞的小樣子,要說多可笑便有多可笑。
“十六叔莫急麼,有甚事,且坐下來慢慢再說好了。”
老十六急,弘晴卻是一點都不急,淡然地笑了笑,也沒管老十六是怎個急迫狀,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地走到了空著的一張搖椅前,抖了抖衣袍的下襬,就此躺了下去,舒舒服服地搖晃著,一派風輕雲淡之模樣。
“好你個晴哥兒,你當然是不急了,被坑的可是小爺我,可憐爺就這麼條小命,指不定就要丟在刑部那骯髒地兒了,爺能不急麼,你啊你,當真是坑苦了爺了!”
這一見弘晴如此愜意地便搖晃上了,老十六當真牙根發癢不已,氣惱地一跺腳,走到了弘晴身旁的搖椅邊,重重地跌坐了下去,恨聲地埋怨個不休。
“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十五顯然是聽膩了老十六的抱怨,難得地開了一回口,不甚客氣地便給了老十六當頭一棒。
“老十五,你……”
老十六正在火頭上呢,被老十五這麼一火上澆油,當即便怒了,眼珠子一瞪,便要就此發作了起來。
“你個甚?這等差使旁人求都求不來,你倒好,還埋汰旁人坑你,嘿,怎地不見晴哥兒來坑為兄?那是瞧你小子得起,嘿,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老十五從來都是個溫文爾雅之輩,說話做事也一向少有菱角,可今日卻是一改往日之做派,不等老十六將話說完,已是霹靂雷霆般地將其狠訓了一番,直訓得老十六目瞪口呆不已,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了的。
“十六叔,您若是隻願作個富貴王爺,那這差使您只管上本推辭了去,皇瑪法斷無不準之理,至於其它的事兒,小侄自會去處理。”
不等老十六反應過來,弘晴已是笑著作出了個擔保,將選擇的權力交給了老十六。
“我……”
被老十五訓斥,老十六還有些不服氣,可被弘晴這麼一說,老十六當即便愣住了,捫心自問之下,這才發現自個兒其實對現狀並非真就滿意無比,沒旁的,錢,他已是有的是,幾輩子都花不完,女人更是不用說了,府上的妻妾便已有十數人,將來還會更多,可這真就是他老十六所要的生活麼?顯然不是!
大位,老十六是不敢去想的,就算想,也斷然沒他的份,不說跟弘晴父子去爭了,就連四爺這等勢力最弱之輩,老十六也沒啥信心可言,沒旁的,底蘊太薄了些,儘管有錢,可能用之人卻是缺缺,名下那一大幫的奴才其實都不是他老十六的人,而是弘晴的人,當然了,見慣了弘晴的厲害之處,老十六壓根兒就不曾起過爭奪大位的想頭,也不敢往那一方面去想,然則就這麼混吃等死麼,老十六其實也真不是太甘心,只不過不甘歸不甘,他卻是不曾得到過發揮的機會,而今,機會倒是來了,刑部幫辦雖算不得多大的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