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三還是不曾對弘晴的戰策加以置評,但見其眉頭一揚,不動聲色地又追問了一句道。
“十三叔明鑑,倭奴於本州及和歌山皆布有岸炮陣地,只是其火炮射程短,威力小,大體上僅勉強夠封鎖海峽之用,我艦隊無論大小,火炮射程皆遠在倭國水師之上,縱使是小艦隊出擊,也足以摧毀其之岸炮陣地,一旦炮臺失手,倭奴必驚恐而亂,是時,由不得其水師不出戰,若是其必要固守港口,我軍趁勢在和歌山一線登陸也未為不可,左右不過就是距離京都稍遠些,以我軍之戰力,卻也費不了甚事的。”
弘晴既是敢獻策,自然是早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周詳了的,此際聽得老十三見問,自是不慌,但見其淡然一笑,一聳肩頭,一派無所謂狀地便給出了備用之方案。
“嗯,你小子看來是沒少用心麼,成,就這麼定了,為叔此處有份計劃,爾且驗對一番好了。”
靜靜地聽完了弘晴的建議之後,老十三終於是笑了起來,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摺子,隨手便丟給了弘晴。
“哈,十三叔,這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此戰我軍必大勝無疑!”
弘晴翻開摺子一看,不由地便大笑了起來,沒旁的,老十三所謀劃的戰略思想與弘晴所言如出一轍,所不同的只是老十三的計劃更為詳盡罷了。“攻他左肋,好,接著攻!”
“躲,快躲!”
“反擊,攻他下盤!”
……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初二巳時正牌,落日的餘暉下,“鎮遠號”的前甲板上,一群精力旺盛得過了頭計程車兵們圍成了個圈子,亂吼亂叫個不休,圈子中赫然是兩名狀實無比的軍漢光著膀子徒手搏殺著,戰況激烈而又膠著,拳來腳往中,彼此相持不下,拳拳到肉之聲不絕於耳,刺激得圍觀眾人盡皆瘋狂地嘶吼個不停。
呵,這幫混小子!
眾兵丁們的喧鬧聲如此之大,站在艦橋上的弘晴自是不可能注意不到,不過麼,卻又並未在意,僅僅只是笑罵了一聲便作了罷論,沒旁的,這等大海行船本就枯燥得很,這接連兩個月的航行下來,不說普通士兵們怨聲載道,便是連弘晴自己都覺得骨頭鏽住了,尤其是這等艦隊即將抵達戰區之際,全軍上下都精神緊繃不已,能玩些比武的把戲來調劑一下情緒,弘晴自是樂見其成。
“稟晴貝勒,旗艦發來訊號,令我艦即刻下帆停船,以備過夜,另,大帥有令,請晴貝勒即刻換乘小艇,趕往旗艦議事。”
就在弘晴興致勃勃地觀看艦上兩大高手對戰之際,卻聽一陣腳步聲響起中,一名水手急匆匆地從艙外行了進來,幾個大步搶到了弘晴身後,一個乾脆利落的打千,緊趕著稟報了一句道。
“嗯,傳令,下帆停船,本貝勒這就去旗艦走一趟!”
老十三乃是全軍主帥,他既是有令,弘晴自不會有甚異議,交待了幾句之後,便即行下了艦橋,領著李敏行等人登上了交通艇,匆匆向中軍旗艦劃了去,與此同時,各艦艦長以及運兵艦隊那頭的陸軍將領們也乘著小艇向中軍旗艦進發,很顯然,此番議事非比尋常,應該是戰前的最後部署了。
“晴貝勒,請您跟末將來,大帥已在船長室等您多時了。”
海上行軍極其不便,開個會都是件難事,沒旁的,海上風雲變幻,天曉得哪艘戰艦會出問題,自是不可能將所有的重要將領都放在一條船上,而是須得儘可能地分散開來,以確保出意外之際不致於全軍無首,可如此一來,眾將們彼此間要想見上一面都難,就更別說聚會了,說起來大傢伙也已是兩月不見了,這一相聚之下,彼此間自是須得好生寒暄上一回,弘晴自也不例外,一登上了旗艦的甲板,便與先行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