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該何以為繼?
自己原以為能堅守一世的信念,原以為可以用生命去捍衛的忠賢牌坊,一夜之間,轟然倒塌——所謂的忠賢,所謂的流芳,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那一天,我攥緊了證據,質問祖父,縱然答案已經寫在了紙上。
那一天,她低著頭,輕聲說:“我已決定,立裴錚為鳳君。”
恍惚想起許多年前,她伏在我膝上,微揚著唇畔說:“煥卿,你待我真好,我立你為鳳君可好?”
“是嗎?恭喜陛下了。”我用盡了力氣,輕聲說,心口彷彿被捅進了一刀,卻麻木得找不到痛覺。
那些過去的,回不來了。年少時她的依戀,她只屬於我的不設防的笑顏,終將成為別人的。
如果是裴錚……那我……將徹底失去她。
不是情人,不是親人,甚至連一世為臣的資格,都被剝奪。
憑什麼?
憑什麼我放棄了一切去守護的只是一個謊言,最終得到的……卻只是一句被她遺忘的戲言……
信仰沒有了,我還有責任。愛情離開了,我還有私心。
我要守住蘇家,我要留下她!
每個人心裡都藏著一頭名為慾望的獸。
我的慾望,是她。
我要她。
一個不敢落下的吻,一句不曾說出的話,如果當時說出了,是不是……一切都會不同了?
相思……
你說過的話,可還記得?
君無戲言,你若忘記了,我幫你想起。
我俯首稱臣,但告訴自己:不只是吾皇萬歲。
我要她,不只是我的陛下,也是我的女人!
裴錚,我遲了一步,但你還沒有贏!
腹黑
因被燒傷人數眾多,平日裡靜謐的太醫院今日到處可聽見呻吟聲。蘇昀被安置在僻靜的小院落,我和裴錚入內的時候,兩個醫童正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太醫,蘇御史傷勢如何?”裴錚代我問道,我右手縮排袖中,不自覺攥緊了,眼前依稀浮現出蘇昀血肉模糊的肩背和蒼白的臉。
“回陛下,裴相,蘇御史右側肩背受到重擊,又被灼傷,傷及皮肉筋骨,傷勢不輕。但所幸救治及時,調養些許時日便無恙。不過這半個月內行動怕會有所不便之處。”
蘇昀的官袍被換下,身上套著寬鬆的白袍,白色紗布斜到左腰緊緊包紮著傷口,為避免壓到傷口,醫童在一旁守著他,讓他側躺著,右肩上的白色紗布隱隱滲出了血色。
我走到他床前,低頭看著他緊閉的雙眸,昏迷中眉心因疼痛而微微蹙起。
裴錚問太醫道:“不是說蘇御史醒來了嗎?”
太醫躬身答道:“蘇御史之前醒過一次,但因治傷之痛非常人能忍,微臣便自作主張,在藥中下了安定之藥,讓他能夠減輕疼痛。”
我點了點頭,走回裴錚身邊,拉起他的一隻手,在他手心寫下一個字:“查。”
裴錚指尖微動,彎下腰來與我平視,溫聲說:“我會派人查清這件事。”
我又寫了個字:“易。”
“易……”裴錚挑了下眉,“易道臨?你想讓他查?”
我一點頭,寫道:“宣。”
此時,裴錚對我百般遷就,我如何說,他便如何做,立刻讓人宣了易道臨進宮面聖。
小路子又來報,說舅母及時救出了賀蘭,已經壓過驚,方小侯爺急求入宮,小王爺暴跳如雷,幾乎要二次放火,蓮姑正在阻止。
“陛下,該怎麼辦才好啊……”小路子哭喪著臉問。
我對他招了招手,他忙上前來弓著腰討招,我在他手心寫了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