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聽錯了,他嘴角勾勒出諷刺,“吞併遠涉集團?”
“對,”閻越的眼神卻溢滿認真,他看到閻冥的手了,閻越知道他從小就性格陰暗,而且陳喬在這個時候不會騙他,遠涉集團內部肯定已經是四分五裂,他不想閻冥越陷越深,“希望你能,接手遠涉。”
與其等到陳喬抓住了閻冥涉足黑市的證據,不如讓遠涉再次易主。至少那些證據不會曝光,閻冥不會被毀!
這個公司,人心不齊,已經被毀了。
而閻越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方面,可以救自己的家人,另一方面,讓南夜爵吞併,這便像是生意場上的合作般,不會讓南夜爵吃虧。閻越不想欠著他。
“可是,我憑什麼幫你?”南夜爵是商人,“再說了,這是你們遠涉內部的事。”
閻越再度咳了起來,南夜爵看出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
“如果沒有兩年前的事,我對恩恩,肯定是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閻越目光迷離,喉嚨口咳得有血腥味在滲出來,“保護好恩恩,讓她永遠別接近陳喬……”
南夜爵狹長的眼眸陡然深邃,病房內的白熾燈很亮,別說是病人了,就算是正常人在這樣的環境下都很難入睡,它就像是人的神經般時刻緊繃著,放鬆不下來,“為什麼?”
閻越張了張嘴巴,嘴唇上已經乾裂破皮,“他剛才來過了……”閻越神色彷彿很痛苦,“我變成現在這樣,就是因為,他在我送給恩恩的那條項鍊中加了可以令我過敏的花粉,他的目的,就是遠涉,還有恩恩……”
南夜爵沒想到他和閻越的第一次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場合下。他想過兩人之間的爭鋒相對,卻唯獨沒有料到,閻越會是這種完全放棄的姿態。這讓南夜爵不禁有些替容思不值,他心想著,原來活在過去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陳喬走的時候將閻越的手塞在了被子下,卻忘記住裡面再塞塞,這會,那隻於順著被窩滑了出來,連帶掉下來的,還有那些被拔掉的管子。
南夜爵目光隨之下移,眼眸中的不屑被驚怔所代替,他錯愕抬頭,卻見閻越神色無異,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驚慌。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愛恩恩,但是……我請你,一定要對恩恩好……”
南夜爵原先的漠然隨著男子的這句話而消散,他感覺自己喉嚨口像是被堵住了,他忙起身想要按向床頭的警示燈。
“沒用了……”閻越垂在被子外的手背上,大片淤青蔓延出來,五指顯得乾瘦枯萎,南夜爵知道這個營養系統不能被拔去太久,“既然你自己知道,為什麼方才不說?”
“我想走了,我想把幸福留給恩恩……”
南夜爵坐回到椅子上,神色頹然,他試著以另一種眼光去看閻越,當真這個病床上的男子是這般奪目,誰都搶不去他的風采,就連南夜爵都不行,“那你憑什麼以為,沒有了你,她會幸福?”
容恩對閻越的執著,南夜爵全部都看在眼裡。
“我不想拖累她的幸福……”陳喬有句話說的對,兩年了,時間在轉,什麼都在變,“首要的,是讓恩恩好好活下去……”
他也料到了,他走,她定會是怎樣的傷心欲絕呢?
南夜爵不由被這名男子觸動了心絃,很奇妙的感覺,“你應該活著,誰害了你,你應該睜眼看著他得到報應。”
而閻越,最不適合的就是這種暗鬥,“我希望陳喬能得到應有的懲罰,不管怎樣,我相信法律……”
閻越沒有來得及留下別的話,他去的很快,他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在死之前沒有再看看恩恩。
所以,他眼睛還是睜著的,沒有閉上。
南夜爵在閻越的病床前坐了很久,他的視線長久落在閻越那隻烏青的手背上,他想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