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床頭伸胳膊試圖撈縫隙裡的儲物袋的時候,身後響起驚呼:“然姐姐,家裡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矯揉做作的聲兒不聽就知道是誰。
林然回頭看了一眼,小月亭亭站在門邊。
她像是更長大了些,身條更加高纖,容貌秀美,眼睛水汪汪的,眉目天真純潔,愈發有種雌雄莫辨的美麗。
說真的,林然都懷疑她是不是掐著點兒回來的,出去一趟正好把倒黴事兒都躲過去,元景爍一走妖主一走她後腳屁顛顛回來,就逮著自己一個好欺負的坑。
“然姐姐。”
小月走到林然身邊,往四周看了看,掩唇驚訝狀:“天啊,這裡怎麼變成這樣了…怎麼只有然姐姐在這裡?”
“元大哥呢?”
小月左顧右盼,好似多麼義憤填膺:“元大哥怎麼能就讓然姐姐一個人在這兒,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別往你元大哥身上潑髒水,是我的鍋,他被我氣走了。”
林然聽到元景爍的名字就想嘆氣,擺擺手懶得聽她挑撥離間:“事情太複雜,一時說不清楚,你回來正好,先幫我幹活,那邊的碎石幫我清一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撈出來。”
小月慢吞吞走過來,靠近她,突然一頓:“好香啊。”
“香?什麼香?”
林然正在用力墊腳撈儲物袋,隨口:“沒吃飯?我這裡也沒吃的,你自己吃點丹藥湊合下吧。”
小月卻直勾勾盯著她脖頸。
那裡有一塊淺淺的咬痕。
細微的紅痕襯在雪白的頸子上,那該是個男人,讓人甚至彷彿能想象到,男人是怎麼強勢地按著她肩膀不允許她反抗,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扼住她細瘦的脖頸,鋒利牙尖一點點壓入細嫩皮肉,澄淨的血溢位來,被男人細長鮮紅的舌尖大口大口吮走……
小月呼吸驟然急促。
林然聽見它驟變的呼吸頻率,奇怪地轉身看來,小月才看清那咬痕被裹在皮肉下的小小妖紋,彰顯著極為殘酷冰冷的妖氣。
有妖咬了她、喝了她的血,還給她打了印記,把她視為自己的禁臠!
是誰?是誰?!
小月眼睛紅了,嫉恨得想殺人,心底卻同時又升起說不清的異樣亢奮和貪婪。
別人可以,那它是不是也可以——
林然莫名其妙看著小月紅著眼睛瞪自己,心想別是哪裡出問題了,出去結個丹把腦子給…她竟然還沒結丹?!
那看來確實是出問題了。
林然正想說什麼,忽聽天邊轟然一聲巨響,腳下大地都像是在搖晃。
林然猛地站起來,和小月同時望向巨震的方向。
隔著坍塌的院牆,他們清晰地看見,天邊那座高聳入雲的黑塔,從第一層開始,亮起了光。
從第一層開始,每一次震動,它就會亮起金光,一層一層亮,一層比一層亮,直到第九重塔頂,轟然爆出無比璀璨的金光。
在震盪的洪波中,整個金都所有地方所有的人都被驚動,他們撞開窗衝上街頭,震驚地抬起頭,無數雙眼睛眼睜睜看見那黑塔九重之上,金光勾勒,一筆一劃出個名字。
元景爍。
林然和小月都直勾勾望著那個名字。
“哦。”
小月慢吞吞說:“原來元大哥被然姐姐氣走,就去把淬心塔闖通關了。”
林然:“…”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口又被紮了一刀。
天一突然說:“你知道嗎,我現在腦中浮現出一句應景的詩詞。”
林然斷然:“不,我不想知道。”
天一悠悠:“黃昏你對我愛答不理,半夜我就是你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