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景爍。”
元景爍忽然聽見她輕輕的像是一聲嘆:“有些人、有些事,也許你只要在最開始多費一點點心,最後結局會大不相同。”
元景爍心一顫。
他清晰地知道她說得是有道理的,就像過去的五年中一次次不經意地指點,她說得有道理,他就願意去聽、去嘗試。
但是,但是,“指點”這兩個字,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本身,現在卻讓他非常非常地不痛快!
“你還是在把我當孩子?”
元景爍突然冷下臉:“永遠把我當需要哄的小孩子?是嗎?!”
林然茫然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生氣。
“林然,你——”
元景死死盯著她茫然無辜的表情,嘴唇動了動,突然哂笑:“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只會被你當笑話。”
“算了。”他翻身背對著她躺下,冷冷說:“你去吧,我要睡了。”
天一就很氣:“噯這臭小子平白無故給誰臉色瞧——”
林然倒不以為然,看他想生會兒悶氣的樣子,好脾氣地站起來出去了。
天一還在記仇:“這小子太氣人了,你得說說他。”
“沒事,自己人面前他才能放縱自己發會兒脾氣嘛。”
林然想得很明白:“他有心事,小小年紀一路走過來不容易,我比他大,沒必要和他計較這些。”
在所有人眼裡元景爍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強者,可在她眼裡,他確實還是個孩子,哪怕為人處事再老成,掩不住少年人些許的稚嫩、倔強。
但這從不是壞事,每個人成長中都會經歷這些,修真的歲月太漫長了,時間會漸漸把他淬鍊出最成熟風華的模樣,而在那之前,能見到他最乾淨的少年氣,能見證他走過這段美好的時光,能被他從潛意識裡信任著展露出那些稚嫩,林然其實挺高興的。
她走到門口,本以為小月已經走了,卻發現她就站在門邊,聽見聲音,小月猛地轉過身,看見她,才終於慢慢笑起來。
“我還在想,如果你不出來,不來看一看我,我就帶著秘密走了,永遠不告訴你。”
她的眼睛泛出奇異的光彩,笑得特別甜膩:“但是你來了。”
“…呃?”林然愣了愣:“什麼秘密?”
小月慢慢走過來,要抱住她,林然避開,她頓時泫然若泣:“然姐姐,抱抱人家人家才願意說。”
林然:“那我不聽了。”
小月:“…”
什麼玩意兒還得賣身才能聽,林然堅守節操,轉身要走,後背卻被一把抱住。
她不再留情,扯著小月的手臂硬把人撕下來,小月像粘膩的液體一樣攀著她:“然姐姐,你們只知道燕州很多人被那隻惡蛟傳染,都變成了怪物,可你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變成怪物嗎?”
林然一頓。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哦。”
小月:“所有的議論和恐慌在惡蛟被斬的時候戛然而止,燕州重新恢復平靜,大家誇讚金都英明神武,可是你們是不是忘了,那麼多的怪物,金都該怎麼處置呢?”
林然盯著她:“怎麼處置?”
小月含著奇異的笑容,跺了跺地面。
“在我們腳下哦。”
小月咯咯笑:“它們就在我們腳下。”
……
林然回了屋子,直接把元景爍薅起來。
“別睡了別睡了,有事情跟你說!”
元景爍在認真地生悶氣,結果扭頭就被那個讓他生氣的女人特別自然地扯起來。
元景爍黑著臉,林然只裝沒看見,把剛才小月說的話複述一遍,說:“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