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我…奴婢還以為您……”
小男孩兒看了她兩秒,不置可否又閉上眼,全當沒她這個人的樣子。
林然摸了摸鼻子,莫名覺得他這個欠揍的吊樣哪裡似曾相識。
大概天選棄妃的神童兒子都是這樣吧,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
她想起自己的任務,抬起手中的食盒:“奴婢是來給您送飯的,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啊?”
小男孩兒沒有反應,林然小心把食盒放在他旁邊,一打開,裡面的東西果然沒讓她失望——一個碗裝著倆青黑色的饅頭,一個碗裝著清得見底的湯,旁邊並一碟黑黑黃黃的看著就不可描述的醃小菜。
這是要吃死人的節奏啊。
林然瞅了瞅坐在床上瘦得麻桿似的小男孩兒,默默把食盒推邊上,從衣領裡掏出兩小袋壓縮餅乾——上個幻境裡晏凌給她的,又掏出自己的水壺。
纖長的陰影籠罩過來,挾著一縷隱隱約約的清甜的血香。
小男孩兒漠然掀起一點眼皮,女人彎著腰,低等粗使宮女素淡粗陋的襦裙都遮不住彎折時纖瘦的腰線,不施粉黛的臉龐秀氣,烏黑長髮盤成一個小髻,做著憐憫的事時,眼神和神態卻不如何憐憫,沒有幫人的熱情,也就沒有熱情中隱含的居高臨下,就是自自然然的態度,平等得像在與路人說話,眼眸清冽乾淨得一如既往。
“水壺裡的水是新裝的。”她把餅乾放在他手背,小聲說:“飯不太好了,您先就著吃這個吧。”
他連餘光都沒垂一下,看也不看那兩塊壓縮餅乾,任由它們順著他枯瘦的手背滑落石床,只用森涼而寡淡的目光望著她。
林然對上他的眼眸,慢慢皺起眉。
他平靜望著她,薄薄的淡色的嘴唇忽而彎了彎,卻不帶任何笑意,古怪得森然,有著不置可否的嘲弄和冷漠。
這種笑——
林然呆呆盯著他兩秒,瞳孔驟縮,下意識摸向胸口的劍。
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