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巴掌大,神色專注又認真。
她好像瘦了些,臉上的嬰兒肥都消下去,露出愈秀麗的輪廓。
也或者是長大了,像花開到盛時,從清秀的婷婷少女長成個風華正茂的美麗姑娘。
他手指不自覺動了一下。
她突然抬眼看他,那雙眼睛明亮,帶著星子般的笑意。
隱君客沒有動,沉默而平靜地看著她。
林然打量他,心裡有點感慨,男大十八變,真是長大了,以前被她抓住偷看一定會尷尬,還會害羞!會害羞啊!在這個操蛋世道還能害羞的男孩子是多麼珍稀的品種啊!
現在也已經能泰山崩前也面不改色了。
想想也是心酸,她身邊最後一個老實人也被蹉跎成老油條了。
林然給他把手臂纏好,滿意地看了看:“試試能活動嗎。”
隱君客緩緩活動手腕,側頭就看見手臂繃帶頂部綁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隱君客:“…”
林然:“是不是特別可愛。”
隱君客不想理她。
林然看著垂眼裝沒聽見的隱君客,咂巴下嘴,舉著沾滿血的雙手走到不遠處的暗河邊洗了洗。
隱君客聽見輕快的水聲,微微偏頭,餘光的視野正罩住她的背影。
林然心情有點好,哼著小調洗手,面前是幽深的河面,被攪動的水波一重重被推到她身邊,水花濺溼了她袖口,風竹劍的劍尖微微觸到水面。
霎那間,巨大的驚濤從水中心掀起,挾著駭人的兇勢向她捲來。
林然拔劍暴起,一劍就朝河面劈去,凜冽的劍芒劈開卷起的驚濤,露出水底黑黝黝的巨大甲殼,河水濺成具像化的氣浪。
林然被氣浪震得踉蹌後退,風竹劍嗡嗡作響,一隻巨大的黑鉗從水底衝出,她正要橫劍立擋,耳邊劃過一道勁風,她後背靠到一個溫熱堅實的胸膛,
長戟如射日的利矢刺向黑鉗,可怖的巨力摧枯拉朽般將那隻鉗子生生撞斷,河中傳出尖銳似鬼魅淒厲的尖嘯。
林然緊緊盯著河面,以為那大黑螃蟹會爬出來報復,但出乎意料,水波急促翻湧著,一會兒竟然平緩了下來。
它跑了?
竟然就這麼跑了?
林然眨了眨眼,看著深深插在對面的長戟錚鳴一聲,破壁而出,飛回到她身側伸出的手心,那隻手緩緩握緊,露出骨節分明的手背輪廓。
林然轉過身,從長戟縈繞的黑氣,看到他那雙異常漆黑的眼睛。
他眼底像是有黑洞漩渦攪動,冰冷詭怖得彷彿有魔力能剝奪人所有的神智。
不過很快他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眼中那一瞬的崢嶸盡數消失,又恢復成那個冷淡寡言的青年。
林然牙好疼。
林然:“你就不打算和我說話了是嗎,我們就全靠肢體動作交流唄。”
隱君客看了看她,彎腰撿起剛才倉促扔到角落的野戰包,言簡意賅:“走。”
林然:“…”
林然捂住心口清嗓子:“這樣吧,我再跟你仔細講講我那個高冷悶騷的大師兄——”
隱君客很快擴充:“這裡不安全,我們走。”
“就沒了?這就沒了?”
林然絮絮叨叨:“你不得好好問問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嗎,你不得跟我說說師門最近咋樣嗎?我師父還喝不喝酒?奚辛有沒有乖?曼娥混沒混成大師姐?楚師姐那頭鳳凰是不是還油光水滑?掌門師叔嘮叨起來是不是還沒個頭——”
隱君客看著她,像是拿她很沒有辦法,轉身不吭聲地快走。
這種裝死操作林然太熟了,當然不可能讓他矇混過關,她幾步追上去,隱君客像躲著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