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知道不會是。
壁畫上,繁華的古城燃燒成一片火海,曾經滿面笑容的城民們倉惶絕望奔逃,數不清的中原大軍將古城重重包圍,他們衝進城中,將還活著的城民像豬狗一樣押解出來囚進籠子裡,城牆上已經身懷六甲的女王瘋了似的舉起匕首撲向將軍,將軍沉默著由她把匕首捅進自己胸口,下一刻女王昏沉暈倒,鮮紅的血殷溼了她美麗的長裙,將軍滿臉絕望地撲向她,張大嘴大聲喊著什麼,整個背景天空都是昏暗的,像被蒙上一重揮不散的沉重陰雲。
這是墓室裡最後一幅畫。
林然側過臉,看見隱君客直直盯著那幅畫。
面具遮住他的臉,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眼睛太黑了,讓林然想起見過的宇宙星空中無聲旋繞的黑洞,靜謐地吞張,漠然地擴長,是能吞噬一切的震撼之美。
但林然知道,這一點都不是件好事。
因為永恆的盛衰定律告訴她,往往極致的再往前一步,就是毀滅。
李立幾人拆分完棺槨周圍的神氣,各自心滿意足,他們修士不需要金銀珠寶,徑自把價值千金的棺槨撂在那兒也開始往四周睃巡看看有什麼線索能找到離開的界門。
看見那駭人的萬人坑時,李立幾人也驚了驚。
“這裡不是陪葬室嗎,為什麼會有棺槨。”
陳薇突然想起什麼,怯怯問:“棺槨不都應該放在主墓室嗎。”
朱玉婷不耐說:“你管它棺材放哪兒,就你事兒多,現在重要的是找到界門。”
陳薇被罵的委屈,看向李立,李立剛許多得到神氣,正覺得渾身是勁兒滿腦子迫不及待出去突破,也失了平日的謹慎,隨口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約莫是當年出了什麼事故匆匆建的墓室,索性把陪葬室和主墓室放在一起了。”
陳薇還是覺得不對,但李立他們都不以為然,她也不敢再說,有點委屈地收回目光,目光無意掠過那堆積如山的白骨,突然恍惚看見那一根草黑色枯藤動了一下。
“啊!”
陳薇驚叫一聲:“那枯藤在動!”
李立朱玉婷一驚,他們警惕地望去,因為坑太深,他們不方便下去,但就這麼遠遠望著,無論看那一枝根系都一動不動。
這藤蔓都在墓地裡塵封了幾千年,早該死透了,或者說就算還活著又怎樣,這是凡人界的枯藤,又不像修真界的妖植,緩緩動一動就算了,難道還能爬上來抽他們不成?
朱玉婷怒道:“幾根藤蔓而已,活的死的又怎樣,你大驚小怪什麼!”
陳薇瑟縮低下頭。
李立打圓場:“算了算了,咱們去壁畫那邊看看。”
他們轉身走了,沒注意身後一根枯藤忽然輕微地蠕動,彷彿分解般化為無數細微的草黑色顆粒蠕動。
那邊郭老也在問董英:“你怎麼樣?”
董英臉色慘白,他一隻手死死握著已經纏滿布的左手手背,可是源源不斷的血滲紅了布料,他牙齒髮抖:“我…我的血要流乾了。”
郭老說:“不會,我們很快就能找到界門,等穿過界門你身上的傷都會恢復,堅持住啊。”
董英咬牙點點頭,強打起精神舉著煤油燈看壁畫,他得展現出價值,要不然哪怕是看似現在和他一夥兒的郭老也不會帶他出去。
等一眾人看完壁畫重新集合,李立說:“大家都看完了,有什麼想法。”
郭老撫髯說:“顯然這壁畫記載的是墓主人與那沙漠城女王的一樁舊事,墓主人當年奉命掠走古城的財寶輔佐君王重振國祚,這裡的金銀珍寶就是沙漠女王的財寶,這些陪葬的屍骨也是沙漠之城的城民,是王朝的君王愛重他的功勳,在他死後令人將這些與他陪葬。”
眾人點頭,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