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得聽他們的話,斟酌他們的臉色行事。”
“這怎麼可以呢。”
“這樣的人,就應該被碾碎在泥塵裡,打碎她們的骨頭,讓她們也嘗一嘗卑微如塵埃的滋味,那才公平啊。”
她碎碎念著轉過頭,嬌俏含情的目光望向鄔項英。
“你還記得,你的師尊師叔死前說了什麼吧。”
她巧笑倩兮:“我可聽說啦,血河第一次決堤的時候,他們是用自爆為你們開出路來,才讓你們靈苑的弟子逃出來。”
“你不得好好聽長輩的話,好好保護你的師弟妹們嗎?”
“就算是我,也不能把三山九門都殺乾淨啊。”
她捻著頭髮:“其實我殺人也殺膩了,但誰叫無極谷和北辰法宗那些蠢貨太不識相,怎麼也不願意聽我的話,我才只好把他們殺乾淨的,還是你們靈苑懂事,這樣一個世道,不要計較那麼多正邪黑白了,好好活著就是最好了,等楚如瑤元景爍她們都死了,我就叫你們靈苑做正道的魁首,你們靈苑御獸,我是妖,大家都有淵源,我對自己人向來是大方的,可不會虧待你們……”
“你立心魔誓。”
鄔項英終於開口,他對羅月所說的一切置若罔聞,只聲音嘶啞重複:“你立心魔誓,不動我靈苑弟子,我為你殺楚如瑤。”
羅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山坡後無數被血河纏住死死壓在地上的靈苑弟子,倏然一笑。
“好啊。”她舉起手,笑盈盈說:“我羅月以心魔為誓,只要你殺了楚如瑤,我便放過所有靈苑弟子。”
鄔項英閉了閉眼。
晏凌一腳踏進東海。
黑渦的邊沿隨著他的步子,緩緩漫進東海。
黑渦如濃墨入水化開。
忘川從四面八方湧來,萬千條支流浩浩蕩蕩匯湧吼嘯入海。
血與黑,亡者執念化作的魘鬼與不甘散去的魂魄在東海匯聚,像兩方決堤的洪流浩大的相撞,雲霧如驚濤浪起,漸漸升騰化為斑斕的流影。
晏凌目視前方,望見升騰的濃霧最深處,一座隱約浩大的山。
一步一步往前走,他腳下浮著的黑渦漸漸稀薄,雙腳漸漸陷入流霧,隨後慢慢陷進腳踝,小腿,膝骨……
楚如瑤感到一股勁風直衝後心,她下意識拔劍,劍風割開有如實質的龍息。
她聽見恐懼起伏的驚呼和慘叫:“獸潮!!”
她回過頭,望見數不清的妖獸從不知哪裡冒出來,天空中,陸地上,匯聚成浩浩蕩蕩的獸潮撲來。
它們橫衝直撞,前仆後繼,前面的妖獸哀嚎著淪陷進霧海與黑淵忘川中,後面的就踩著前面被淹沒的屍體咆哮而來。
楚如瑤瞳孔驟縮。
突然,她聽見巨獸低沉的咆哮,自遠而近,她猛地仰起頭,眼睜睜望著天空巨大的蛟龍挾著遮天蔽日的陰影將鳳凰撲下。
契約的牽絆幾乎瞬間被斬斷,胸腹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楚如瑤一口血噴出來。
她踉蹌著軟跪在海上,她毫無防備,丹田元嬰幾乎在這一擊中盡碎,握劍的手顫抖,甚至無法支撐住身體。
“是靈苑——”
“天照靈苑——”
她聽見緣生音齋岑知第一次那樣泣血撕裂的聲音:“鄔項英!你竟背叛九門!!”
褐衣襟袖的青年孤身懸於海畔,他面無表情,眼神不再有那種眼高於頂的倨傲,只有毫無任何感情的冷漠。
鮮紅的血從他腳底湧下,無數的血,像被他體內生生擠出來,染紅了他的體表,染紅他的衣襟,將他變成一個血人。
瑤琴被高擲向天空,音弦破空殺來,烏深幾大步跨過礁石,一躍而起舉著拳頭重重向他砸去——
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