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2頁

「小姐——」

她正蹙眉想著,白芷卻匆匆自外頭打簾進來,滿臉喜色道:「小姐,七皇子親自送拜帖到相府,夫人不好推脫,便也接下了。如今人就在府門外等著,您快準備一下出去吧。」

這段時日下來,白芷與檀香自然也是明白了自家姑娘對七皇子格外不同些,且又在這閨房裡關了這許久,能出去透透氣,自然也是好的。

白芷這般想著,卻見美人榻上,自家小姐指尖微微一顫,旋即垂下眼去,似乎遲疑了一瞬,終於還是輕聲道:「說我今日裡身子不適,回了吧。」

「小姐?」白芷驚訝地睜大了一雙眼睛:「那可是七皇子親自來——」

「回了吧。」棠音輕聲打斷了她。

白芷遲疑片刻,見她不似玩笑,便也輕應了一聲,又打簾出去了,大抵是去府門口回人。

棠音被這一打岔,也徹底沒了看話本子的心思,索性將手裡的話本子擱了,又尋了一爐最為寧神的沉水香於傅山爐中點燃,復又半倚在美人榻上,細細想起了自己與李容徽相識之後的始末來。

剛理出一段頭緒,卻聽窗楣上輕輕一響,像是被人以指尖輕叩了幾叩。

棠音自然知道是誰,只閉著眼佯裝自己睡去了,並不曾理會他。

李容徽獨自在窗外立了半晌,見小姑娘始終沒有理他的意思,略微遲疑一下,還是逾窗進來,緩步走到美人榻前。

棠音似乎方起身不久,身上還是一身素色的寢衣,只外頭隨意裹了一件單薄的雲緞外裳。一頭濃雲似的長髮未綰,流水一般傾瀉在榻上,一匹黑綢般裹著小姑娘纖細的身子,愈發顯得那腰肢不盈一握,而赤露在寬袖外的小臂柔白如羊脂玉。

「棠音——」他輕輕喚了一聲,見小姑娘猶不理他,只得輕輕伸手,握住了她纖細的手指輕晃了一晃,低聲道:「父皇下旨令我徹查刺殺之事,這幾日中實在是脫不開身來,沒法過來看你。今日清晨,事情一了,我便遞了拜帖來。」

他說著,在她的榻前矮下身來,委屈開口:「怎麼不接拜帖,可是生我的氣了?」

小姑娘仍不答話,還將指尖自他掌心裡抽了回去,籠回了袖間。

李容徽微愣了一愣,旋即將一物輕輕放在棠音身邊,低聲道:「你不理我便罷了,至少理一理嬌嬌。它已許久未曾見過你了,整日整夜地鬧騰,眼見著都瘦了許多。」

他話音落下,剛放下那黑亮的一團毛球便隔著袖子蹭了蹭棠音的手背,喵喵一陣輕喚,似有棠音不理會它,便永不停歇的架勢。

須臾,棠音終是抵不住,只能自榻上半支起身來,將嬌嬌抱在了懷裡,安撫似地輕揉了揉它身上光潤的長毛。好半晌,才勉強抬起眼來看向李容徽,蹙眉淡聲道:「七殿下身手非凡,出入相府如入無人之境,還需要遞什麼拜帖?」

李容徽微抬起眼來看向她,只低聲道:「我生來便沒有母妃,又遭父皇厭惡,自幼一人住在偏僻宮室中。被諸位皇兄輕視已是常事,甚至連捧高踩低的奴才們,也常奉著主子的意,在暗中欺凌於我。若是不學些武藝防身,我恐怕早已死於宮廷之中,也不能遇見棠音了。」

棠音聽他這般說來,撫著嬌嬌長毛的手指微停了一停。

她是見過李容徽當初的處境的,自然明白一個既沒了生母,又被成帝厭惡的皇子在宮中過的會有多麼艱難,心下也是微微一軟,但旋即又想起了初見之事,秀眉便蹙得愈發緊了:「即便如此,以你的身手,對吉祥班子的刺客都遊刃有餘,又如何會被兩名小宦官欺凌?還這般無知無覺地倒在宮道邊的雨地裡,險些被我的馬匹踏過。」

她說著,又急又氣,豐潤的唇緊抿著,失了血色。

急他當初以性命相搏,若是有半分差池,豈不是血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