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粉筆,自己就可以在這裡開課了。顧暝則撇撇嘴,溜得老遠。
她停下來,嚥下那些文字學知識,尋找顧暝的身影。
“喂,你去哪裡?”
“監控室。”
賀風帆整理完資料之後,伸了個懶腰。他將一個布袋揣進兜裡,走下樓去。
他搞不懂為什麼周凜的實驗室大多數時間都是暗的,搖了搖頭,一步步挪進門。
“當心!”
果然,周凜的聲音響起。
賀風帆抬腳,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只能尷尬地僵在半空。
黑暗中,周凜的輪廓慢慢顯現,走到他身邊,彎腰撿起一張照片。賀風帆鬆了口氣,安心落腳。
周凜甩甩照片,將它夾回書本。賀風帆歪頭看了看,只瞧見照片裡有兩道白色光帶出現在一片模糊之中。
“你啊……”賀風帆伸手,去摸開關,卻怎麼都摸不到,“幹嘛老是不開燈。”
“節能減排。”周凜說著,順手開燈。燈一亮,實驗室正常了不少。賀風帆把布袋裡的東西倒出來,遞給周凜。
“什麼情況?”周凜望著一黑一白兩枚鑰匙扣,不知道賀風帆想幹嘛。
“你和曾遐之前不是發現了一座晉墓嗎?這是文保所送你們的紀念品,你先挑一個吧。”
周凜挑眉,似乎在回憶什麼,他的手指來回跳躍在兩個圓環之間:“文保所也太摳了吧,就送這個。”
賀風帆不耐煩道:“怎麼那麼慢,又不是選妃。黑的白的,你趕緊拿一個就是。”
“我有選擇恐懼症不行啊。”周凜回嘴,聲線中卻有隱隱的笑意。
“還真沒看出來!”
“你沒看出來的事情多了去了。”挑了半天,周凜把白色的鑰匙扣握在手裡,“就像你永遠不會了解‘選擇’對於我這種患者而言究竟意味的是怎樣一個無可擺脫的枷鎖。”
“有病就去治,所謂枷鎖不過是因為你放棄了治療。”賀風帆調侃道,拿起另一個鑰匙扣準備離開,“其實還是黑色那款比較適合你。”
“為什麼?”
“因為你心黑嘛。”
盧秉一跟在顧暝身後走出監控室,整理著思緒。
畫被盜當天,監控正好出現故障,什麼都拍不到。這樣的巧合,不禁讓人生疑。而且,校博物館雖然位置偏僻,來人不多,但好歹還有館員巡視,能在這種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畫偷走,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有人監守自盜!”
兩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說出這句話。而後互望一眼,點了點頭。
“可是偷這燙手山芋幹嘛呢?難道不怕遭遇厄運?”盧秉一覺得頭疼,心想探案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別想了,先找館員問一問。”顧暝邁開步子走向辦公區。
“等等我啊!”盧秉一說著,正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遲立哲。
她猶豫著要不要接。留在博物館幫忙查案,就意味著終於有個藉口能推掉今天和遲立哲的約會。想到這一點,她竟沒來由地鬆了口氣。
為什麼會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連她自己都莫名其妙。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難道僅僅是因為盧學一的話?
不。她緊鎖眉頭。是因為另外一個她始終無法放下的人。
一瞬間,負罪感悄悄纏住了她。
顧暝聞聲,回頭看了眼盧秉一:“你倒是接電話啊。”
她怔了怔,反應過來時,手機已經消停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想做的事?”顧暝瞭然道,“又或者,在逃避?”
盧秉一暗暗吃驚,覺得自己正在接受他的射線掃描,那滋味,比做胃鏡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