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想到這位太子的名聲,心裡就明白了七八分——阿狸好歹也是王家的閨女,確實不該讓人這麼瞧的。
便悄悄的擋在阿狸面前。
他望見人群裡多有自家的佃客,叫來一個,吩咐道:“煩勞去備一輛牛車。”
把阿狸推上牛車,謝漣自己與太子說了幾句。
不管是阿狸走失的事,還是太子在外邊的事,都是不好大肆宣揚的。兩邊都很默契,客套的說了幾句話。太子收兵,謝漣回家。改日再敘。
望著牛車悠然起步,司馬煜悵然若失。只覺得心裡被鑿空一塊似的。
失去了什麼,卻不得而知。
嘆了口氣,一回頭,就望見小姑娘眨了眼睛看他。
司馬煜腦子裡就一空,“阿……阿竹?”
“啊?”
雖不知這少年來歷。但謝家三公子,這村子裡誰不知道?連謝三少都恭敬客氣垂首回話的人,身份怎麼會低了?
院子裡小姑娘的嫂子手帕都要撕爛了,見她懵懂,一把推開門,道:“阿竹,你回來了?”
小姑娘就閉上了嘴。咬著嘴唇,垂頭踢腳尖。
司馬煜還是有些懵的,“你……你去謝家做客?”這家的狀況,怎麼都不像能在謝家門庭走動的。
“家院雖小,祖上卻就是當官的。又替謝家管著佃客,偶爾也去與夫人們回話的。”嫂子推著她,對司馬煜陪了笑,“夫人們都高看阿竹一眼。只是家裡究竟沒落了,委屈了這孩子……”
司馬煜再瞧瞧,見小姑娘白淨沉默,氣質確實是尋常小家碧玉難比的清雋。就有幾分信了。
便細細的打量著她。
沒有那種心臟都縮起來了的感覺。
片刻後,略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眸,“你迴避。我與她說幾句話。”
終於剩下兩個人了,司馬煜就有些懊惱,“那,那天……”
真是糟糕,他怎麼就隨便親了呢?現在再說不是故意的——這這,姑娘家的名節都毀了!
“要,要不……”
“我叫阿青,”小姑娘打斷他,抬了頭對他笑。笑容便如那絢爛的金紅色霞光,明媚耀眼,“我叫阿青,是父母親取的名字,一輩子不改的。我不是阿竹。”
“……”
她揹簍抱在懷裡,掏了掏,掏出兩塊肥肥的筍子來,塞給司馬煜,“這是阿竹,送給你!”
隨即便了了心事一般,抱著空簍子,輕快的踮著腳,進屋去了。
司馬煜把筍塞給一旁的黃門郎,“謝家丟了的姑娘,是哪個?”
少年心事(上)
便是太子,特地驚動了皇后、皇帝,出動了五百人去搜山,只為了找出一個走失的小姑娘來,也是要細細的說明理由的。
皇帝皇后寵這個兒子,卻也沒打算放任他胡來。司馬煜回宮之後,皇帝就詢問了跟著他去的黃門郎。
黃門郎便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道是:“臣往太傅家問過,那姑娘是王長史家的大女公子。”
皇帝的心情就有些微妙。
王長史自然就是王坦。
自太傅之後,世人愛將王謝並稱,然而當真論說起來,百世簪纓之家,還是沒有誰能比得過王家。
王謝桓庾、周張朱陸這一等名門,除去被王坦堂叔爺爺說屠門就給滅族了的周家不論,其餘多是一枝獨秀,就好像說起謝家,人就記起太傅三兄弟,說起桓家,那就是桓步清祖孫,庾家自然是太后父兄……王家卻是滿門錦繡,從侄、族叔、堂兄弟濟濟一堂,令人不由就嘆一句“珠玉當前”、“琳琅滿目”——當然,有時別家有秀異才俊的時候,也愛拿王家作比,說是“王家數子,不及某家一兒”。但某家兒子早早的風流散盡,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