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人員源源不斷地將燒烤好的食物裝盤,客人只需自行取用。
我和王沁一起到餐桌邊端了一杯果汁,柳青弋一直很紳士地陪同在我們身邊。
我打量著今天到場的客人,參加宴會的大多三四十上下,是b市藝術圈裡的中堅層次。其中幾個主要發起人正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有說有笑很是熱絡。我朝那些人裡看了一眼,卻獨獨不見了陳置玉。
我疑惑地皺了皺眉。
方才一進濱江公園的時候,陳置玉還同這幾人相談甚歡,怎麼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人影了?但因為討厭此人之故,我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懶得細想,索性任由他去了。
有柳青弋在我們旁邊,今晚宴會上本該是不起眼的我和王沁兩人,竟然也有不少人過來舉杯搭訕。“被狐假虎威”的我倆站在一旁,我舉著橙汁杯子擋住臉,小聲地問王沁道:“這位什麼來路,到底為什麼這麼受歡迎?”
王沁用莫名的眼神看我一眼,略帶嫌棄地說道:“你是從史前穿越過來的山頂洞人吧,怎麼什麼訊息都不知道啊!”
“就算我訊息閉塞成嗎,你就別賣關子了。”王沁每到這個時候必要顯擺一下她的訊息靈通,我趕緊催促她道:“趕緊交代。”
王沁一揚眉毛,娓娓道來:“柳談柳老爺子你知道吧?就是北京畫國畫兒的那位,國畫界的泰斗。”
“這我知道,”我立刻點了點頭,“學畫畫兒的誰不知道他啊。中央美術學院的老教授,國畫界的活化石,”
“是了,就是這位。”王沁接著說道:“他原本老家就在b市,現在剛卸了國畫院院長的擔子,告老還鄉回b市享福來了,連帶著一家子都從北京城遷了過來。”
我聽到這裡,已經察覺出些門道來了。之前柳談老爺子從北平回來的訊息,在b市的美術圈著實引起了一陣不小的轟動,聯想到這位柳青弋也姓柳,我便猜測道:“難不成,他是柳談先生的孫子?”
王沁一拍大腿:“誒,這次可讓你給猜著了!沒錯,柳青弋正是柳大師的孫子。”
我聽了王沁這話,心中愈發覺得奇怪起來:“照你這麼說,人家柳青弋是個不折不扣的藝二代,如此人物,你是怎麼搭上線的?”
王沁聞言,方才還興致勃勃的模樣卻忽然變得有些訕訕,她摸了摸鼻子,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是有那麼一段緣由。”
我看到王沁的表情,知道這中間多半又是一件窘事,便不再追問,轉移話題道:“怪不得了,我說柳青弋怎麼一身藝術細胞,敢情是家族的遺傳基因好。”
且不用看他的畫,但是他的言行舉止,一顰一語,便能看出深厚的京劇功底。但想到這兒,我又禁不住問道:“不是說他是柳談先生的孫子嗎?怎麼不跟著老先生鑽研畫技,倒對青衣起了興趣?”
“這個嘛……”王沁略一停頓,終究還是忍不住想要賣弄訊息的靈通:“柳談先生的夫人,早先是北京一位有名的京劇演員,柳青弋從小耳濡目染,對京劇的興趣反倒比畫畫濃厚。他跟著奶奶學京劇,雖說是唱青衣的,但刀馬旦,花旦什麼的,也都能信手拈來。聽說柳青弋繼承了奶奶的衣缽,柳老爺子一直頗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聽到這裡,我便愈發察覺出不對勁來了,“人家的事情,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連柳談先生對柳青弋學戲耿耿於懷你都知道,你難不成是柳老先生肚子裡的蛔蟲?”
“呃……”王沁一時語賽,“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好嗎?我就是知道。”
我看她忍不住想對別人講述柳青弋的事蹟,卻又一不小心暴露太多的矛盾重重樣子,不禁覺得好笑。王沁的心多半是掛在這位柳青弋身上了,但見他們兩人兀自懵懂的情況,我便也將這樁事藏在心裡沒有說破。
過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