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他的語氣冷靜而淡漠,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這種冷漠,透出對一切無所謂的態度,彷彿他在乎的只有那最實際的東西——錢。
他刻意將自己刻畫成這樣一個市儈現實的人,然而我知道他並不是,所以他對自己的不負責任更讓人心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把自己看成什麼了?又把老師看成什麼?”
“一幅不夠嗎?”他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理會我:“那要幾幅才行?”
“你!”我被他氣得不輕,“說句實話,我很欣賞你的才華,所以想栽培你,拉你一把。可是你看看,你乾的都是什麼事兒?!小小年紀你就知道給人做槍手拿畫換錢了?你就這點兒出息?”
他不理,只又一遍機械重複道:“要幾幅才夠?”
和他講道理完全講不通,我也惱了!
“你眼裡只有錢是不是?你只盯著錢是不是?”我一怒之下從包裡翻出支票,簽了三萬塊錢甩他身上:“三萬在這裡,你拿去!你這幅畫版權我買了!沈冽,今兒算我看走了眼,你這輩子也就是個三流槍手!”
他臉上的表情僵硬得如同石刻雕塑,慢慢地彎腰從地上撿起支票。
“我就幫你到這裡了,”我看到他這樣子就來氣,一句補刀的話脫口而出:“如果不是看在你的畫尚且不錯的份上,我都不想再看到你!”
他沉默地轉身,下頜的線條冷硬。
我以為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不堪羞辱,起碼會憤起辯解幾句,但是他的反應再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的身影帶著深重的疲憊,將那一張支票握在手裡,似是對命運徹底服從,不再對未來抱有任何幻想。
我從心底浮上一股悲涼,再也不對這個“天才”抱有任何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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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我把下午發生的事說給王沁聽。
我本以為她聽了之後也會一陣唏噓,為沈冽的自毀前程感到遺憾。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非但沒有唏噓,反而還掐腰結結實實地把我大罵了一通。
“我說,你腦殼壞掉了?”王沁極其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三萬塊錢,你說給就給了,你富婆啊你!你好姐妹我也是個窮人,有這三萬塊錢,你怎麼不拿來接濟我啊!”
王沁氣得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水,一抹嘴唇,又接著開罵:“蘇荇啊蘇荇,你都二十九歲的人了,怎麼還天真得跟個少女似的?你就不能對陌生人長點心?我告訴你,今天你這三萬塊全算是肉包子打狗了!你就是那被人賣了還傻呵呵地給人數錢的!”
我扯扯王沁的手臂,“不能夠嘛,我上次親眼在醫院看到他,多半是他親人生了大病,急著用錢呢。”
誰知我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王沁立馬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聖母呢?純潔得跟一朵白蓮花似的?你是不是平時韓劇看多了啊,這種狗血劇橋段是你隨隨便便就能碰上的嗎?”王沁一口氣說了一長串,停下來緩口氣的功夫,立刻又醞釀了一場暴風雨洗禮:“好,咱們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是親人生病了,正急需錢用呢,可這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是他什麼人啊,你就為他出這個錢?”
“我不是他老師嗎!”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都這麼求到我頭上來了,難道我能硬著心腸說,不好意思,老師沒錢嗎?我反正是說不出口。”
“我說得出口,我臉皮厚,行了吧?”王沁翻了翻白眼,“你啊,就是有錢人家少奶奶當習慣了,隨手一簽就是三萬支票。你籤個兩千的不行嗎?”
“就當是我看中了他那幅畫,出個三萬塊錢買下來收藏了,成嗎?!”被王沁說得我真惱了,“你怎麼這麼不相信人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