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條,我等也是有苦難言啊,還請小王爺明鑑。”
身為四大總商之一,王潘壽的屁股自然乾淨不到哪去,又不清楚弘晴到底打算如何對待自己,自不敢說將話說實了,也就只能是苦笑著拿些託辭出來敷衍,當然了,敷衍歸敷衍,內裡還隱藏著一層用心,那便是試探一下弘晴到底對鹽業之道懂得多少。
“王老伯這話可就有些不甚實誠了,嘿,物價再如何漲與鹽稅又有何干耶?須知朝廷律法可是明文規定了稅額的,按票額納稅乃是鹽商的本分,一引(約合二百斤)四兩六錢銀子,比之前明的六兩四錢銀子,已是降低了近半,可世面所售之鹽價卻略高於前明,箇中利潤怕是不少了罷,說及物價、用工之費用麼,怕不比前明多罷,這賬,想來王老伯算得比本貝勒更清楚,如此說來,王老伯的解釋該是有些說不通了罷,嗯?”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既是敢來揚州,自然不會打無把握的仗,該瞭解的道道自是早就去摸個透徹了,又怎會被王潘壽這麼番似是而非的話給糊弄了過去,但聽弘晴一聲冷笑,已是板著手指跟王潘壽細細地算起了經濟賬來,直算得王潘壽汗流浹背不已。
第265章 第二百六十五密議(二)
“小王爺英明,草民,草民……”
王潘壽儘管沒少聽聞弘晴的厲害,也有著曹寅的提醒,可畢竟不曾親身經歷過,自不免有些託大,以為弘晴就算再能,也不過就是一十歲出頭的小兒罷了,不說旁的,光是見識就強不到哪去,正是有著這等心理,王潘壽才會起了試探弘晴的心思,可卻萬萬沒想到弘晴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番分析下來,頓時便令王潘壽不知該如何應對才是了。
“王老伯無須緊張,對您,本貝勒還是信得過的,曹大人可是沒少向本貝勒推薦您,若是此番差使能得王老伯鼎力相助,本貝勒也就可以輕鬆許多了的。”
弘晴掌控局面的能力早就爐火純青了的,這一見已然壓服了王潘壽,自是不會過於己甚,這便笑著打了個哈哈,話鋒一轉,很是和煦地出言安撫了王潘壽一把。
“能為小王爺效力,實草民三生之幸也,自不敢辭!”
儘管心驚於弘晴的見識,可王潘壽卻並未打算就此投效,不過麼,話卻是說得極為的動聽,若不是眼神裡微微閃過的幾絲精芒的話,指不定還真就能將弘晴給瞞了過去。
“王老伯能有此心便好,本貝勒安心矣,唔,還是先前那個話題,本貝勒很是好奇這鹽稅為何不曾跟著人口增長,還請王老伯不吝賜教。”
弘晴多精明的個人,觀顏察色的能耐絕對是滿天下頂兒尖的人物,儘管王潘壽眼神裡的精芒只是一閃而過,卻又哪能瞞得過弘晴的法眼,不過麼,弘晴卻也沒打算點破,而是笑呵呵地謝了一句,旋即便又將話題給轉了回來,死揪住核心問題不放,不給王潘壽留下絲毫躲閃的餘地。
“這,這……”
一聽弘晴又將話題給扭到了此處,王潘壽心裡頭頓時有若吃了黃連般直髮苦,不為別的,只因他先前剛說了要幫襯著弘晴,這會兒自不好推說不知詳情,可待要說麼,他自個兒手腳也當真乾淨不到哪去,萬一要是被弘晴就此揪住不放,治起罪來,他王潘壽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存淼,你來說,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潘壽這等吞吞吐吐的樣子一出,弘晴原本笑盈盈的臉立馬便有若翻書般地沉了下來,但並未再催逼於其,而是側頭望向了侍立在其父身後側的王存淼,聲線微冷地問了一句道。
“我……,好叫小王爺得知,鹽稅只所以不增,概因私鹽氾濫之故。”
冷不丁聽得弘晴點了自個兒的名,王存淼立馬便是一陣心慌,掙扎了一下之後,還是咬著牙給出了答案。
“嗯,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