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宗介洲卻只是趙德昭的老師,這種公事會唔的場合他是不方便在場的,便又隱到了屏風後面去。
李知覺此來,是因為明日查辦泗洲一案的欽差就將趕到,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向魏王彙報一下,李知覺將他這段時間代理的事情一一稟報明白,正欲起身告辭時,神情略一猶豫,又道:“王爺,下官來時,見鄧府小姐正在碼頭上徘徊,意欲見王爺一面,只是為侍衛所阻,不得登船。
“鄧姑娘來了?”趙德昭忘形地站了起來,忽地想到屏風後面的宗介洲,笑容不由一僵,又緩緩坐下,面無表情地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知覺暗歎一聲,向魏王長揖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宗介洲從屏風後面閃出來,趙德昭神思恍惚地坐在那兒,竟然沒有察覺,宗介洲冷眼旁觀,不由暗暗搖頭,他咳嗽一聲,趙德昭慢慢轉過頭來,有些難以啟齒地道:“老師,鄧姑娘她……她要見本王,本王…。。。”
宗介洲冷聲道:“王爺,你忘了剛剛才說過的話了?社稷江山與一女子,孰輕孰重?這還要為師教你麼?”
趙德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囁囁不能作答。
宗介洲走過去,推開窗子,往岸上遠遠眺望一番,略一思忖,回身說道:“王爺,她是犯官之女,這船上盡多各方的耳日,王爺絕對不可以再與她相見,為師便往岸上一行,去見見鄧姑娘。巴。
趙德昭緊張地道:“不知老師要與鄧姑娘說些甚麼?”
宗介洲冷哼道:“為師還不知她來意,王爺緊張甚麼?王爺儘管放心,為師不會難為她的。”
宗介洲無奈地道:“如此,有勞老師了。”
趙德昭走到視窗,看著宗介洲步下舷梯登上小舟,日光再緩緩移到岸上那依稀的人影兒,不由黯,然低語:“這皇室貴胄、這王駕千歲,看來風光無限,可是真就比那尋常百姓快活麼?”
環顧四周,花團錦簇,岸上船上,警衛森嚴,看在人眼中威嚴無比,身在其中的他,卻似置身於一個無力掙脫的樊籬牢籠,不知不覺間,他的眸中已滿落淚光,目光那個欲待一見卻身不由己的倩影也變得朦朧難明瞭。鄧祖揚擱下筆,將自己寫就的長長一篇奏表仔仔細細地讀起來,唯恐言語之中有什麼漏洞再被人抓住什麼痛腳,他字斟句酌地看了幾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士為知己者死,何況他已必死,用這必死之軀最後為恩相做點事情吧,就算是他酬報了恩相的栽培之恩。
在這份自供奏表中,他供述自己因任縣令期間政績斐然,受到官家賞識朝廷重用,得以升遷為泗洲知府,之後如何得志意滿,如何貪圖享受,被當地糧紳重利賄買,從此墮落沉淪,沆瀣一氣,又多方矯飾,欺瞞朝廷。博取好名聲。
在他的供述中,他對自家親眷所為不再是懵然無知的昏饋庸官,而是一個始作俑者。一切所為,都是他升任泗洲知府之後貪逸享受,為奸商引誘所致。其中關鍵時,在遷升泗洲府之前,他是清白的,是卓有政績的,遷升泗洲知府後,也不是做官的能力不足,西…是他受奸商引誘,這才縱容親眷與其沆瀣一氣。鄧祖揚相信了慕容求醉的話,大包大攬地承擔了全部罪名,只希望此案到此終結,不要被有心人利用,繼續擴大打擊面,直至對他恩重如山的趙相爺也受到牽連。至於自己,死已是必死了,為了報答恩相又可惜此身?
“更何況,一個昏官,似乎比貪官的評價還要不堪,我這個昏官對朝廷無益、對恩相無益,對泗洲百姓有害無益,如今不如背一個貪官的名聲,為恩相做一點有益的事情,呵呵……呵呵……”想到這裡,鄧祖揚自嘲地笑了起來。
“見過楊院使。
“嗯,你們暫且退下,本官要見見鄧知府,有些話要對他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