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索性就大方一次,多付她些錢吧。”仔細去聽,竟能從他聲音裡分辨出一絲淡淡嘲弄。
胡小姐立刻笑得更加燦爛,“我也是這麼想的呢,只是一時身上就這麼多,”親熱的拉著許瞳的手,拍了拍說,“你等等我,我再去給你補一些!”
胡小姐走到裡邊去。許瞳做著一副手足無措的侷促樣子,乖巧羞澀的對男人笑了一下。
男人抿著薄唇對她微一點頭,算是回應。忽然問:“女孩子做這樣的工作,吃得消嗎?”
許瞳做出苦笑模樣,答他:“已經習慣了。各人有各人生活的難處,萬事皆不由己,哪能由得人去挑願意做什麼、不願意做什麼呢?佛家不是說,修行講的是逆來順受,如果這樣去想,那麼不論做什麼、苦不苦,就都不會覺得自己委屈了!”她刻意拽著詞,又丟出佛理。
男人果然似被她的話打動,面色一柔,微笑開來。
他嘴角處那抹譏誚立刻不見。
他驟現的笑容竟讓人有種大雪初霽後白光刺眼的感覺。
許瞳不由暗暗的嘆:果然,若紅顏似禍水,則美男如妖孽。這男人笑起來,誰敢說他不俊得讓人恨不能將他扒光洞房?
男人對許瞳微笑道:“加油!”
許瞳楚楚動人的望著他,似在用眼神說著謝謝。
不待誰再出聲,胡小姐已取錢出來。她熱絡的把錢塞進許瞳手裡,笑著說:“辛苦你!”
許瞳眉心一緊,神色隱忍。那樣子看起來就像被誰捏痛了手,偏偏卻又忍痛而不敢言。
背對沙發的胡小姐沒有看到,一瞬裡,男人的臉色微微一變,眼底閃過幾許嫌惡。那情形就如同皇宮裡的王,撞見他囂張跋扈的妃,正在處心積慮地欺負著荏弱單純的小宮女。
許瞳一副怯怯可憐的樣子抽出自己的手,走前兩步,充滿感恩的彎腰謝向沙發上的男人。然而嘴裡雖說著謝謝,心裡卻在不懷好意的念著:折你的壽去,居然要你姑奶奶給你彎腰行禮!
男子對她淡笑說:“我並沒做什麼,不必謝。”
許瞳對他展顏一笑。
“不!先生您給了我尊重!謝謝您!”
她看得分明,她笑的剎那,他眯了眯眼。
當年為了讓媽媽放心地走,她答應她自己會學做淑女,不再太妹一樣言行粗魯。於是那段時間裡,她每天咬著筷子在鏡子前苦練微笑。
嘴角磨破,牙齦腫脹,臉頰痠疼。雖然辛苦,卻覺值得,因為換來了媽媽的欣慰。
媽媽說:“好孩子,這樣笑多好,讓人眼前一亮的!以後就這麼笑吧,別再像個男孩子一樣嘻嘻哈哈了!”媽媽還教給她,“女孩子最動人的表情,莫過於含著一縷憂傷的盛放笑容——它美麗而神秘,令人牽掛,無法忘記!”
不久以後媽媽去世。從此她的笑容裡便攜上一道淡淡憂傷。
至走到門口,胡小姐終於再次變臉。她看著許瞳,壓低聲音憤憤地說:“最討厭你們這些窮人一副可憐兮兮的討錢樣子,專在男人面前扮乖博同情!”
許瞳眼底一冷,譎光一閃。
她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望著胡小姐,瑟縮回她:“對不起胡小姐,您真的誤會我了,我沒有在故意勾引您老公!我只是想謝謝您老公而已,請您相信我!”音量不大不小,剛剛好夠沙發上的男子聽到。音色戰戰兢兢,彷彿剛被誰暗中威脅過,正害怕不已著。
胡小姐忙回頭看向客廳,神色驚慌。又轉頭看回許瞳,咬著牙恨恨說:“給我閉嘴!快點走!”邊說邊急急開啟房門,抬起手臂,朝外面用力一指,轟攆許瞳快快離開。
許瞳依然將怯懦無辜假扮到底,一邊退出門去,一邊不迭聲地摻著哭音不住哀求:“對不起胡小姐,對不起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