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子就像他是孤立人群之外的智者一樣,端看身邊眾人愚魯的過活,他自己卻脫俗其外,一塵不染地嘲弄著,在別人身上都長滿了汙穢腌臢。
許瞳心裡更加不痛快起來。物以類聚果然沒錯,這屋子裡,女的倨傲得沒有道理,男的更是高人一等得令人生厭。
不過她雖然反感他,妖嬈的胡小姐看樣子卻喜歡他喜歡得不行。
胡小姐笑意晏晏走到他身邊,溫柔如水般對他款款說道:“辰,你稍稍等我一下,先吸支菸,我帶她進去換水管,很快就回來。”邊說邊傾身向前,殷勤體貼為點燃一支香菸。
男人微一點頭,將視線轉到窗外。
胡小姐帶著許瞳走進盥洗室。
空間相隔,胡小姐臉上的溫柔頃刻間灰飛煙滅。她像又得了新的倨傲面具,熟練地將它帶上,不可一世地吩咐許瞳,“喏,就是那裡,”她揚著下巴,眼睛瞄向水池下面,“把水槽下邊的水管換一下,水龍頭也換一下,換好以後出來找我,我付你工錢。”說完便急急扭身走去客廳。
許瞳從鏡子中望著她的背景,邪邪一笑。
她一向敬奉顧客為上帝,偏偏有些上帝不曉得知好歹。這胡小姐既然願意同她玩倨傲,她決定送還一些“小驚喜”給她。
老街裡的人誰不知道?寧得罪小霸王唐壯,莫得罪笑面小狐狸許瞳。
凡是令她不痛快的人,她總會想辦法送給他們一些“小驚喜”,讓他們每一天都過得心驚肉跳,充滿激情。
從小就跟著唐興邦擺弄店裡那些東西,換水管這種事,雖然看起來並不像女孩子能做得來的,許瞳卻可以手到擒來輕鬆完成。
不只能完成,更加能時不時在別處動些小手腳。
比如剛剛,她就頗用了些心思。
胡小姐再用水時,前幾天倒不見得會怎樣,不過以後,恐怕就會不著安寧了。她敢保證,胡小姐樓下的鄰居會三五不時就衝上來砸門,氣急敗壞告訴胡小姐不要再往樓下順髒水。而胡小姐本人一定會垮了臉不知所謂,無論如何著急納悶也找不到癥結所在。
想到日後將出現的鬧劇情景,許瞳壞笑起來。由她動過的手腳,可並不容易被發現的。只怕最後這驕傲的胡小姐會被鄰居鬧得抓狂瘋掉。
暗爽無比地走出盥洗室,許瞳行至客廳。胡小姐正蛇一樣軟著身子攀纏在男子身邊,滿臉堆笑,全意逢迎,盡心討好。
許瞳一邊暗中反胃,一邊對男子欽佩不已。這樣矯揉造作的女人,也虧他消受得怡然自得。
胡小姐見許瞳出來,站起身迎上前,柔柔地笑著說:“謝謝你!要不是你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這樣的粗活我們恐怕一輩子都做不來,要不是你幫我們換了水管,恐怕今天我們都不能上洗手間了呢!”說話時的溫柔和氣與剛剛的倨傲冷淡簡直判若兩人。
“哪裡哪裡,”許瞳依樣也同她虛偽微笑,“您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換水管其實很容易,找到竅門以後,從此不必走腦子都可以輕鬆完成的!”
別人不走腦子都可以,你卻走了腦子也沒用,足可見你有多蠢。全部功力只用在如何對男人撒嬌扮痴上,真是可笑又可憐。
胡小姐沒有聽出許瞳的弦外之音,笑得如鮮花盛開一般從身上找錢出來。
許瞳感覺到似有兩道視線正在有意無意打量著自己,於是連忙不著痕跡的瞪大雙眼,做出一副隱忍又期待的純真樣子,盯著胡小姐手中的鈔票一邊悄悄眨眼睛——彷彿多眨幾下錢會變得多起來一樣;一邊又洩出幾絲失望神色——一雙眼如泣如訴,彷彿在幽怨這樣一件事:原來胡小姐所付酬資竟不如她事先所許的那樣多。
沙發上的男子突然開口。
“一個女孩家做這種粗活也不容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