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心中被他說得有些喜,可也知道這是哄人開心的話。“四爺,我也是學人本事的學生,怎能勝過你這當師傅的?”
“青既出於藍,有不準勝於藍的道理嗎?何況你的師父可是壽平,他教的學生怎麼會差?”她是真學到了壽平的本事,否則他不會一見他的畫樣,便以為是壽平畫的牡丹。
見他一直抬高自己,無瑕被說得赧顏,便巧笑問他。“真要論畫技,四爺可比我高,我倒想知道四爺的師傅是誰,莫不是那榮王吧?”
她的話讓他一時啞口,因為自己是隱藏身份靠近她,他這才處處小心,連無闕要他傳授牡丹畫法,他都堅辭不授,就怕無瑕會發現與那副“春風面”神似之處。
“我的師傅怎麼可能是榮王?想他榮王養尊處優,會收學生的嗎?再說他的畫其實不過爾爾,只是牡丹畫的精些罷了。”
無瑕聽他這麼評論榮王,心中不免為他叫屈。“可我聽壽師傅說過,榮王不止牡丹畫得好,他的百花也各有千秋,只是我無福見識罷了。”
她說他的話不對呢……
安書在心裡吃味了一下。敢情她欽慕那榮王,勝過她眼前的自己?
就算她不知道自己就是榮王,但當著心上人的面說著別的男人的好,連一分都不顧忌他會吃醋?
他於是反駁。“那是天下人溢美過分。我曾到榮王府上拜訪,他的畫我也瞧過,喏……就說他的金菊,還不如無闕畫的生動寫意呢……”
無瑕聞語抿唇,為他小看了榮王的畫而有些忿忿。“四爺這話可過頭了,無闕才幾歲孩子?說你的菊花能與他相比還差不多……”
雖然她未曾見過榮王,但識畫如識人,他的畫打第一眼便深深吸引她,自然視他為崇拜的物件,然安書同為習畫之人,對他卻無半字褒揚,這可教她不解。
安書故意試她。“好,那你倒評評,究竟是我的畫好還是榮王的好?”
“這……”無瑕無言以對,雖說她欣賞榮王的畫,但安書的畫工與他恐不相上下……何況一人畫牡丹,一人畫金菊,要她怎麼論得出高下?
只見無闕在旁擠眼,小聲教姐姐回答。“姐姐……就說安師傅好準沒錯——”
她想著,還是道:“這有些難評,不過牡丹的技法高深些,除非你也畫幅牡丹與‘春風面’比較,否則想那榮王還是技高一籌……”
安書聞言一怔,見她還是堅持己見,一時真不知該高興自己的畫技被她看重,還是哀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竟贏不過那她未曾見過的‘榮王’?
可仔細一想,這何嘗不是無瑕另一個令他心動之處,她雖是一名文弱女子,但胸有秉見,性子外柔卻內韌,所以才能在被富祥威逼後,還掛心著要為鄂家雪冤,讓他也為她折服……
無闕一見安書的怔容,便急的直嚷:“姐姐,就讓你說安師傅好嘛!安師傅是在吃醋呢……”哎呀呀,連他都看得出來,姐姐怎這麼笨呢!
吃醋?
無瑕聽見此語,目光也驚訝的轉向安書。他……在吃醋嗎?
難怪他會說著沒道理的話……原來,他是因為自己對榮王的欣賞而吃味了?
她臉色立轉愧疚,暗斥自己怎麼就沒發現,他會因為自己說別的男人的好而生了醋意呢?“四爺,我……”
“沒關係,你別信無闕亂說,我沒有吃醋。”安書溫柔一笑。天底下哪有人吃自己的醋?在說無瑕對榮王的褒美,也是兩人交心的證明,一生能覓得如此知己,他又怎麼不會打從心底高興?
想著,他也轉向無闕。“無闕,剛派給你的作業還不下去畫,否則明日可不教新畫法了。”
“好,我馬上去畫……”無闕自從認了安書做師傅,便是他說什麼聽什麼,乖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