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是我的,我這滿副身心不也盡屬於你麼!又怎會死拘什麼上下之分。容待迴轉咸寧家中,你說的那個···只要你歡喜···試一回也行吧。”
玉面鬼見愁英祿從來殺伐決斷爽利無匹,唯有對自己心愛人時,翻然竟是至柔至情得令人難以相信。
念及此,驤縱然再鐵石心腸也被化盡。伸手攀住英祿的肩背緩緩道:“昱,這幾日你見了我的幾位兄長故人,引而不發其實心底不自在,我知道的;你只管把心安定下。得你如此相待,我也定不會辜負你。先帝在位時於沈氏父子頗有恩遇,難以報還,唯以信守諾言,為其守護身後基業。奈何沈氏偏出那一位皇后,委實權慾薰心昏聵之極。篤定自家堪比則天女帝之才,所行勾當端是陰損無比,連自家血親也能踏在腳下。爹爹和我都被逼至無以可退極限,丟手而去都是心照不宣:任是昌也好、盛也罷,即便是飄萍孤鴻寒冰照影,那片寒徹肺腑之地,都是不會再回去的。”
“驤兒,我要這一方西恆天地,原就為與你同享。若無你相對執手,這天下即使擺在眼前又有什麼快意。”英祿如抱擁著幼兒一般,帶動驤隨之微微晃著,滿把音色柔緩漸如催眠耳語。覷見窗外夜色減輕,心間暗自發狠,被那閹貨一鬧竟已近四更,若纏磨著再歡好一回,必令他連床都下不得。低頭見捧中人已是睡去,便輕手輕腳將之放平,小心摟著好歹盹上一會。
天至辰時,驤穿戴整齊,循著掃開雪的路徑走出內院。在門廊下見唐劭已經立定束手等候。
兩下見禮畢,唐劭先行將蒼猊加了鎖鏈,隨之微笑敘述:主公吩咐下面人不得再有打擾公子。故而著他在此靜候。主公已先到隔壁去陪客人品茶說話。
驤正要詢問,恰有外間有佩刀侍衛肅立報事:有天相、奉節兩家官差,各捧官文名帖前來,已安置前面待茶,特入內來請主公示下。
兩人聞報之下再無說笑意思,快步尋至隔壁院客廳。喜子極有眼色的挑開厚門簾,立時有溫暖撲面,屏風之內正是談笑風生。
彼此重新見禮,英祿看著喜子為驤送齊茶盞、手爐、腳爐,方才對趙椿寒暄關照幾句,領著唐劭先行折回正院;行至廊下仍不忘叱令喜子:仔細照看炭火新增,莫要因炭氣燻到人。
趙椿至此方才露出慣有說笑姿態,促狹道:“國主待鳳郎的心思,委實細在顛毫呢。一大早便親自過來檢視,看趙某人是否如當年諢名所述,不惜跳牆一近芳澤。看來跳牆知府的惡名在國主駕前是坐實了。”——此言一出驚得驤險被熱茶燙了:“兄臺說笑了。他這般舉措多是為迴護於我,因我內力盡失,如遇宵小作梗,難免多有忌憚。只為防小人不防君子。”
趙椿呵呵一笑後會意點頭,指指畫案上分列的各樣物事,繼續嬉笑道:“你家相公適才代你許多好東西,具是作畫上乘用物。鳳郎有心了。不過賢弟儘可放心,我們相談甚歡。另則他也講明,先你一步過來敘話是不願讓你委屈。至於賢弟的心意,你家相公都以闡明,並約定與我幾日考慮。椿由衷讚一句,賢弟的眼光不差。得與如此至情之人成就眷屬,著實羨煞人喲。適才國主許諾,椿謹慎考量之後,即使不予接受相邀,他必會以禮相交絕不強迫。且不論旁的,就國主用以為保證之言,真真令椿扼腕一嘆。他說,自鳳郎十三歲壽宴獻舞之時,就令之愛到心底。如今之事,他若有半點不誠欺瞞言行,便令他眼睜睜的與鳳郎生分,並從此再無重圓機會。足見他對鳳郎的愛重,超乎於世間一切。椿痴長已過而立,卻再未見過誰能如西恆國主這般,敢於坦白坦蕩的表白深情者。”
驤聽得臉皮發燙,心底卻是甜到極致。“放之他···就是喜歡標新立異,語不驚人誓不休。”輕輕叩上茶盞,雙掌焐上小巧的手爐,又道:“比之他用心之深,驤自覺慚愧的緊。也曾幾番自忖,竟是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