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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官擊節清歌。不知覺間竟是為之叩掌打起拍子。醒過神時又不覺失笑,用皮鞭鞭杆敲敲木凳腿:“長公子,小的真是未見過您這般嫌自己罪小的。”

監舍內的人哈哈一笑,丟掉手中半截木筷,輕快的走到石牆邊,左腿一擺直直放在牆壁上,開始壓腿。“多謝老兄好意提醒。沈某不才,生死線上幾度來回了,功名利祿都不過痴纏而已。”隨後也不再理會禁子,將臉疊在腿上,音色緩緩吟誦道:“···出身仕漢羽林郎,初隨驃騎戰漁陽。孰知不向邊庭苦,縱死猶聞俠骨香···”換做另一條腿,也隨即換了首詩“···摐金伐鼓下榆關,旌旗逶迤碣石間。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

身後木柵重鎖開啟,有腳步聲踱進監舍內,緊接著前句吟誦道:“···山川蕭條極邊土,胡騎憑陵雜風雨。戰士軍前半死生,美人帳下猶歌舞···”

沈驤聞聲不驚不喜,只隨即放下腿,拉了下身上囚衣。也不抬頭跪下見禮。只聽來人輕聲笑了音色低迴道:“一身死氣沉沉的罪衣,居然在你身上也穿出幾分風姿,朕看‘人要衣裝’該顛倒唸作…衣要人裝。”

“陛下金玉之軀不宜至此。”不必看也知道來人是誰……被私底間稱作‘黛蟒公子’,當今上位者睿嘉帝。

睿嘉帝親自抬手撩開風帽,冷冷丟了聲:“平身。”木柵外有人端進杌凳又低頭退出。睿嘉帝撩衣襬落座,露出一雙金龍飛舉的朝靴。“儀光,朕原本也不予令你於安遠常駐。以你的檔案註記品級考功,只消滿及冠之年,轉明或外放便是一位大元。如今可是官聲私名盡皆留汙。在職官員狎妓,該當何罪你該知道。”——“杖刑五十革去功名永不敘用。”

“朕還當你忘記了天家至親明目張膽狎妓養孌,你莫如唆使朝中兩位異姓王,直接到殿上來摑朕的耳光。”昏暗的燭光下,睿嘉帝原本算得英挺的容貌扭曲著,青中泛黃戾氣橫溢。“君憂臣辱君辱臣死。你披上一身鶴羽,真是舞得風生水起。母后只對朕說,聽憑處置。你倒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置?”

“法立信,君立威。陛下依法處置就是”沈驤泰然道。

睿嘉帝被他氣得破顏而笑:“憑你這身子,二十廷杖便要魂飛魄散了,你倒會哄朕笑呢。當年父皇御筆親書為你賜字,朕在旁侍候筆墨。先皇愛惜你慧思急智,特准你束髮之年加冠應試。朕亦是惜你智慧,在獵場時有意將點心與你分吃,你也應了朕,日後必要君臣相知,做駕前第一股肱。言猶在耳你卻要蝕毀諾言,負了先帝厚望,也負了朕的厚望。”言之動容處,睿嘉帝挺身而起。

沈驤卻無絲毫反應,餘光掃見木柵外,黑夜隨從稍抬了下頭朝他眯了下眼睛。驤明白,虛幻之象怎可當真。挽著手抬至胸前,靜靜開言:“微臣不敢淡忘對先皇立誓。此番行事,微臣實難尋得雙全之法,可以上不負君王厚望,下安邊戍,其間又能保有自身名譽清白。難為取捨,唯有兩害相較取其輕。此為臣之愚頓舉措失當之過。”

“巧言令色。你欺朕忙碌國事無暇問津邊戍,就可以鼠雀行徑任意而為,甚或坐視泥沙俱下。”睿嘉帝指點著沈驤喝問:“朕且問你,那個男妓隨已有你操持脫了賤籍。你還故意將之收納在身邊,是何意圖?”——“微臣與蕭宇實是君子之交,縱是可以糾結到情字,也是物傷其類。原想待稟明父母,再行收為妾室。”

睿嘉帝幾步欺近,幾乎把鼻尖抵在一處:“你給朕聽好。若你當真不想做昌隆之臣,就脫掉官袍進宮,作朕的鳳卿。朕的朝堂上不少經天緯地之才,御榻帳幃內也不怕多一位入幕之賓。”

若不是心中還存有一絲清醒,沈驤此刻真想運內息於指端,化指為劍穿透眼前之人。扯了扯唇角,以同樣口氣反唇相譏:“那就請陛下,在江山王座,和情慾之間擇其一,驤只懂得事君以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