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她驟然覺得燥熱,怕是自己臉紅了,立即匆匆轉過身,把拭乾的餐盤一一放進烘碗機裡。
門鈴的響聲把妍歌從尷尬的氣氛中解救出來。
來人是沈儷菱,提著兩個紙袋放在茶几上,自顧自地說著:“妍歌,明天我要跟我老公去香港,這裡有幾本書幫我拿回圖書館還。還有啊,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這邊有一鍋我燉的十全大補烏骨雞,記得把它吃完喔。”
“去香港?”妍歌蹙了蹙眉尖。“你要去多久啊?”
“一個月,說不定會更久……”儷菱頓住,眼睛突然瞪得斗大,驚愕地張開了嘴,看著邵雍從廚房走出來。
“噢,對了,儷菱,他是我的新房客,叫邵雍。”妍歌急忙替他們兩個人介紹。
“邵雍,她是我的前任房客,叫沈儷菱。”
“嗨,你好。”兩個人彼此有禮地打了聲招呼。
“妍歌,我不打擾你們說話,先上樓了。”邵雍禮貌地點點頭,帶著無與倫比的優雅笑容朝樓上走。
沈儷菱滿臉驚訝地瞪著妍歌。
“你什麼時候把房子分租給男人的?”她抓住妍歌嚷嚷起來。“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快告訴我這個帥得不像人的男人是誰?”
“拜託你別那麼興奮好不好,他是個帥男人沒錯,同時也是個gay,這樣你該瞭解了吧。”她真不知道自己該覺得無奈還是好笑。
“啊!怎麼……又是……”儷菱一副快昏倒的表情。“為什麼一大堆俊美的男人都是gay呀,分明就是生來讓女人心碎的。”
妍歌苦笑著。“你放心好了,我會努力把他當成姐妹來相處,反正就像和阿南在一起一樣,應該很容易的。”
“天哪——”儷菱搖頭看她。“什麼時候才會有適合你的男人出現呢?要那麼多姐妹幹什麼?你有我一個就夠了,當心阿南和邵雍也有可能成為你的情敵唷。”
“是啊。”妍歌因她的話而震顫著,像聽見一句可怕的預言似的。
“好了,不多說了,我老公的車在外面等我,我走嘍!”
“真討厭,嫁了人以後總是這樣來去匆匆的。”妍歌埋怨。
“沒有辦法,這就是女人的宿命啊,將來你也會一樣的啦。”儷菱臨出門前又回頭叮嚀著。“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頓了頓,又加一句:“‘心’也要照顧好喔!”
“胡說八道什麼!”妍歌笑著推了她一把。
儷菱笑著走出大門,朝她揮了揮手,鑽進黑色的賓士轎車裡。
不愧是她的知心姐妹,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隱瞞不了。
“心”要照顧好——真有那麼明顯嗎?她愈來愈感到困惑了。
邵雍拿出從樂團帶回來的樂譜,準備將剛去世的西班牙國寶級盲人作曲家JoaquinRodrigo所寫的阿蘭費茲協奏曲改編成熱情飛揚的佛朗明歌節奏,前兩個樂章已經完成了,他打算著手編寫第三樂章。
翻動樂譜間,一張小紙條輕輕飄在地板上,他撿起來重看了一遍,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邵雍:這是大門鑰匙,未來的“同居”生活盼能相互扶持。
你的房東孫妍歌他從來不曾刻意追求過任何一個女孩子,也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孩子一見鍾情過,曾經交往過的兩個女朋友都是感覺不錯就在一起,感覺消失了就分手,跟愛情無關。
他相信自己對孫妍歌的感覺也絕對不是一見鍾情,但是,他開始意識到,有某種異樣的感覺在漸漸蔓延了,一個曾令他嗤之以鼻的爛好人居然煽起了他心裡的小小騷動。
以前的女友像義大利協奏曲,華麗而且輕快,一再地令人驚豔,孫妍歌卻像一首澄淨淡雅的古情詩,幽微、細膩、纏綿,得用“心”去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