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與先頭這一群搶奪羊群。”
謝戟不知鳳岐哪裡來得雅興,與他講故事聽。但他知道鳳岐話中有話,只得耐著性子哄他繼續說。“然後呢?”謝戟忍著不耐,放下書卷問。
鳳岐似是很高興他發問,饒有興致地繼續道:“然後啊,先前這一群狼雖然每一隻都是高超的獵手,卻敵不過一群狼的圍攻,看上的獵物總是被對手搶走,只能眼看著群裡母狼小狼餓肚子。它們發現,只有一致對外,才能保全生計。於是這些狼開始彼此配合作戰,最終把外來的狼群趕了出去。”
鳳岐說到這裡,咳嗽了一陣,又繼續道:“這個故事是說,如果一群人彼此矛盾,共同的外部敵人會讓他們團結一致。對於國家而言,亦是如此。”
渭陽之盟,諸侯兵戎相見,各懷心思;國師又病體虛弱,卻穩坐蒲團,因勢利導,辯解連環,辭潤玉石。後世作《紫衣絕》,歌曰:
“渭水泱泱,紫衣獨絕,智絡天地,明照日月。
“渭水澹澹,紫袖八風,一合參商,辭若清角。
“渭水湯湯,紫綈彌高,鳳舞岐關,橫扃霄窕。”
渭陽盟約已定,靖侯佔據關城,是故仍鎮守岐關;國師思慮紀侯為人善忍,且引輕軍遠道而來,故令其領軍出迎以作誘餌,祝侯諸人則重兵埋伏於兩側山坡林石之間,以便伏擊。小小岐關,劍拔弩張。
渭陽定盟當夜,鳳岐點兩隻燈籠掛在樹梢上,坐在陸長卿軍營中研究一架模樣古怪的戰車。謝戟被荒原客派來給鳳岐幫忙,拿著錘子敲敲打打。
陸長卿聽了一會兒噪音,起身走出軍帳。燈籠的光暈中,纖瘦的國師坐在一架張牙舞爪的戰車旁,一邊咳嗽一邊指揮謝戟幹活。他的聲音低啞,雖大戰在即,卻從容不迫。
“這是什麼?”陸長卿問。
“我叫它弩車,”鳳岐用帕子掩住口,咳出了些血,緩緩將染血的帕子收起,神色平和如常,“弩這種兵器,即使新兵也很容易上手,而且對付騎兵格外有利。雖然它比較笨拙,但是埋伏在山谷中正好可以彌補這個短處。我將原本的弩改造了一下,利用這種小輪子的戰車,可以增加靈活度,並且射程能超過過去的一倍。”
既慶弓之後,又造出這樣的弩車,想必是給祝侯山谷伏兵之用,以後或許會被世人稱為“祝弩”。鳳岐才絕天下,同時他也是把雙刃劍。然而慧極必傷,陸長卿看著他手中攥著染血的帕子,心中戚然。
鳳岐招呼謝戟取來一件絲綢織成的甲衣,他站起身,捧著這軟甲遞到陸長卿面前。“早些年你兄長和犬戎打仗時,軍中士兵往往被犬戎騎兵利箭所傷。這些年我反覆琢磨,試做了這樣的軟甲。這軟甲是用極細密的生蠶絲織成,十分輕便,在寒地作戰還可保暖,箭射進去時會被生蠶絲纏住,將蠶絲拉出,便可將箭帶出,從而減少損傷。”
鳳岐手中這件軟甲,與當日純鈞客棧中贈與紀蕭的是同一種。
鳳岐偏過頭又咳嗽了一陣,用手背擦拭嘴角的血跡,又道:“這軟甲要手藝極好的巧匠才能織出,所以我也只來得及讓他們趕出百來件。我已送了靖侯、祝侯、紀侯,餘下的你可分發給慶兵。”
陸長卿不接那軟甲,反而道:“我問過荒原客,他說你這咳血好不了了,以後還要越來愈重。有一種草藥名為紫菀,治勞咳成血十分有效,慶國雖然也有,但還是犬戎那裡生長的上乘。”
鳳岐淡淡笑道:“慶侯不是說過,看我痛苦你才快活麼。”
陸長卿道:“你這咳疾是為我兄長受的,我一向恩怨分明,這份人情總要還你。至於你害死我兄長,勾結豐韞、詐死瞞天過海,這筆賬我也要討。”
他從懷中取出一隻錦囊,鳳岐辨別出這是最後的那隻錦囊了。陸長卿當著鳳岐的面將它開啟,裡面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