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者痛仇者快?!”
見賈政躬身受教默然不語,老太太這才又把語氣放緩了些,嘆道:“且不提順哥兒——眼下這事兒,你打算如何處置?”
“這……”
賈政抱怨起來頭頭是道,可說要問他應對之策,那就純屬求道於盲了。
支吾半晌,原本激憤的語氣轉為頹唐:“梅家雖做的有些過了,但卻順應瞭如今的朝中大勢,這、這大勢難違……”
“罷了、罷了。”
聽出兒子由內而外的軟弱,賈母略有些失望打斷了他,倘若是丈夫在世時遇到這樣的事情,只怕這回兒早都帶著一眾豪奴親衛打上門去了。
但如今也早就不是勳貴橫行的時代了。
只要朝中沒有什麼大變故,或許兒子這樣的心性才更適宜延續家門。
“唉”
想到這裡,老太太幽幽長嘆一聲:“只是委屈了琴丫頭,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姑娘,竟就這麼被梅家給坑害了。”
…………
重新說回焦家。
因有上回的經驗,在焦順給出要求和樣板之後,林黛玉、湘雲、探春三人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但這回的要求明顯比上次要麻煩多了,上次只需要竭力調動書生們的情緒就好,這次卻是要煽動情緒的同時,儘量留下可以被利用的把柄、謬誤。
坑挖的太深,想要指出來就要大費唇舌,可這樣一來寫在起居隨筆裡就顯得違和了。
坑挖的太淺,卻又擔心過不了報社編輯的那一關,屆時被刷下來還好,倘若被好心的編輯給刪減掉了,可就真變成在為梅家張目了。
故此三人很快就遇到了瓶頸。
好在焦順把發動的時間定在了半個月後,時間上還相當充裕,且又多了寶釵寶琴兩個得力干將,姐妹五個齊心協力,還是很有信心完成這項重任的。
至於薛蝌……
他一來不便和姑娘們湊群兒,二來也還有些懵懂茫然,於是束手束腳的反倒成了局外人。
正尷尬不已,焦順便主動鋪排下了任務:“你如今最緊要的事情就是看好你那堂哥,別讓鬧出什麼事情來授人以柄。”
薛蝌忙道:“焦大哥放心,這府上二老爺親自下了禁足令,我那堂兄雖然莽撞,卻也不敢視二老爺的禁令如無物。”
這回賈政的行動倒還算及時。
不過他只一味攔著自家人,卻給不出報復的方案,久而久之卻恐怕會讓自家人寒心。
“這就好。”
焦順微微點頭,又道:“再有,你撿這幾年遇到的煩心事兒,當做點綴夾雜五六月份的隨筆當中——遣詞造句可以略微誇張一些,必須要體現出年少掌家的不易,以便儘可能多的博取同情心。”
其實焦順還想給薛蝌塑造個爛好人的形象,比如對父親舊部下不去狠手,導致各方面束手束腳什麼的,好藉以凸顯梅家的無情無義。
不過考量到這種形象廣為傳播之後,很可能會給薛蝌帶來一些負面影響,他最終也就沒提這茬——鬧出後遺症來,可不利於他刷好感。
而薛蝌得了差遣,心下這才踏實了些。
若是所有的事情都交由妹妹堂姐等人去做,他這個做哥哥的就真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恰在這時,留守在家的雪雁差人傳信兒,說是王夫人和薛姨媽準備去瀟湘館探視寶琴,催促眾人趕緊回園子裡候著。
眾女只得依依不捨的辭別了邢岫煙和焦順。
薛蝌也順勢告辭離開,回到了薛家寄居的院子。
結果前腳剛進門,脖領子就被薛蟠一把給薅住了,指著他的鼻子喝問道:“我問你,你小子還是不是個帶種的?!若是帶種的,這一箱子二踢腳我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