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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聲說道:“而且我真的還沒有過第一次。”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終於停下來,空曠的廳裡顯得靜悄悄地,只剩下他那苦惱的嘆息在迴盪。好半晌兒,我才大笑出聲,隨即沒來由的落寞起來。二十歲,如果想的是還是不是處'男,有沒有辦法尿成一條直線這樣的問題,該是多麼幸福的小孩啊!而我呢?我還沒有二十歲呢!從我十四歲認識江采薇開始,到朦朦朧朧地意識到自己與眾不同的性別喜好之後,我每天在想的都是如何偽裝自己,如何不露出可疑的蛛絲馬跡啟人疑竇,小心翼翼的暗中觀察人們是不是看出端倪,是不是以為我是變態,是不是每句話都有特別含義,是不是都別有所指。我每天纏著胸部,小心地清理腋下和下'體捲曲的體毛,不敢讓任何人發現。我小心翼翼地守著它,沒有人分享,沒有人分擔,周圍的人嘻嘻哈哈的笑聲,彷彿都與我無關。我尋尋覓覓,迷迷茫茫,我想要找到另一個相似的存在,哪怕只有一個,也能證明我不是唯一的。我甚至都開始羨慕那本傳記裡的人,至少她們相遇,相知,相愛,就算最後沒有相守,亦死亦同穴,又何其幸哉。

丁建業莫名所以地看著我,先是微笑,後來變成莫名其妙的大笑。我笑到最後,眼淚流了出來。丁建業變得侷促,粗獷的大笑聲漸漸止住,惶惶不安地看著我。就那個眼神,滿足了我瞬間膨脹的虛榮心。就那個眼神,我釋然了。無所謂他是不是讓我在眾人面前出醜,無所謂他是不是啟人疑竇,也無所謂同性戀是人們眼中是怎樣一個定位。這個人,從小在關愛下成長,還不懂得何謂人生百態世事艱辛。而我,本就是骯髒齷齪的。

“好,我原諒你。”我回答。

丁建業咧開嘴露出大大的笑容,他想抓住我的手又不敢,最後笑著後退向外走去,不小心踢到門檻上發出碰的一聲,無限擴散,在這個漆黑的夜裡,在這個被微弱月光籠罩的寺廟裡。我望著頭上若隱若現的菩薩竟也笑開了,不知道我是不是也這樣,原諒了自己?

丁建業的身影又倏忽竄回我的面前,尷尬地問道:“那個,我還有個問題,能問你一下嗎?”

“問吧。”我說。

“那天你是怎麼認出是阿喜嫁禍你的?”

“看鎖頭就知道了。那個鎖頭被撬得乾淨利索,沒有點力氣是辦不到的。再想想,戲班裡跟我有過節的好像就只有你了,而且你們平時關係那麼好,我也很難想不到那是你的所為。”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林佳喜喜歡丁建業,只是丁建業當局者迷,我也沒有提醒他。

丁建業若有所悟,消失在斑駁的樹影裡。夜已經很深了。薄霜襲上肩頭,涼涼的。我抱緊了手臂。

☆、第 15 章

遇見毓敏秀的那天,我正站在臺柱下的陰暗角落,思量著該怎麼和王玉桂說離開的事。我原諒了丁建業,但不代表我也能得到大家的諒解,有些罪名一旦被刻上,一輩子骨血都是髒的。既然過得不愉快,強留也不會幸福,但我感念王玉桂溫柔的聲音,她把那兩件胸罩塞給我的時候,臉上升起一抹指甲蓋那麼大的紅暈。多麼乾淨溫柔的女子,不告而別未免太不負責任了。然後她就來了,擱置了我離開的想法。

她穿了一件後背深V的連衣裙,襯出婀娜的身段。裙子沒有長過膝蓋,露出纖瘦的骨節。肌膚白皙勝雪,散發著盈盈的光澤;捲曲的頭髮披散在肩上,遮住一半裸露的後背。她時不時抬手伸入發中攏一下,露出兩抹性感的蝴蝶骨。

她美得並不驚心動魄,卻美得清新脫俗。在那個過分悶熱的暮春下午,就像一股涼爽的山風,滌盪了凝滯的空氣。一雙活靈活現的杏仁眼棲在如墨潑成的柳葉彎眉下,流連處顧盼生輝,英挺的鼻子小巧玲瓏,嘴唇薄薄的,塗著淡淡的唇脂顯得唇線很明顯。

“嗨!”她這樣對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