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接著是援軍的到來,使這種焦慮開始放大。
等到陳凱之直接發起了反衝鋒,這本就搖搖欲墜計程車氣,頓時跌到了谷底。
一時之間,關中軍大亂。
到處都是相互踐踏之人,事實上,真正與勇士營交鋒的兵馬少之又少,人們寧可後退,竟也不敢上前交鋒,在狹隘的官道和山谷裡,一個個紅了眼睛,有人棄了武器和衣甲,有人為了走的更快一些,不惜向身邊的人刀劍相向。
此時的軍隊,大多都是自貧民和佃農中挑選人手,看似人多勢眾,實則操練不足,配備不足,便連補給也難以充分,順風還好,一旦遇到了挫折,瞬間便成了烏合之眾。
完全不足為懼的,現在恐懼已經如瘟疫一般的在他們中間傳染開來。
即便是王川,也早已壓制不住了,士兵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了,完全是慌亂逃竄。
那王燁帶著幾個親衛,想要奪路而逃,可到處都是熙熙攘攘,騎著馬,反而是擠不出道,他揮著馬鞭,口裡怒吼:“滾開,滾開!”
捱了鞭子的敗兵有人乖乖讓開,卻也有人紅著眼睛,他們看到了王燁的馬,雙目猩紅,顯然對他們而言,此時誰若是奪了馬,便多了幾分生機。
騎著快馬便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因此他們目光變得幽冷起來,猶如老虎看到食物一般,神色猙獰。
更何況,都到了這個時候,這王燁依舊還擺著官威,無疑是犯了眾怒,於是有人一把拖拽住王燁踩在馬鐙上的腿,身後的親衛,早被人流擠開。
王燁抬起鞭子要打,想用餘威震懾住亂兵,可鞭子還未麾下,卻是一根長矛,自人流中斜刺出來,這長矛叮的一聲,撞在他的護心甲上,竟沒有扎破甲片,可這猛然發出的力道,卻令王燁心口一疼,整個人仰面摔下馬,座下的馬受了驚,便開始淅瀝瀝的甩足狂奔,撞倒了幾個亂兵,可王燁卻面臨到了最糟糕的處境,他的右腿依舊還卡在了馬鐙上,而整個人落馬,頭已著地。
戰馬狂奔,整個人被馬託行,後腦和後脊瞬間便與地上的砂礫摩在一起,猶如一個鐵刷子,生生在所過之處,留下一條血路。
王燁發出了哀嚎,腿骨顯然已經摺了,身後鮮血淋漓,急切著想要蹬開馬鐙,可這馬鐙與腿竟是纏在一起,他無力的嚎叫,而身邊,盡都是冷漠的亂兵,顯然,沒有人在乎這位少都督的性命,此時每一個人,只想著逃,哪裡還會在乎他的生死。
身後,火銃聲愈發的頻繁,似乎永遠沒有停歇一般,一直在炮轟著。
戰事已演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王川臉色鐵青,身邊到處都是沒頭蒼蠅一般的人,他手持著長刀,心裡早已是絕望,今日見識到了勇士營,他方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精兵,臨危不亂,揮如臂使,堅韌、有序,而一旦爆發,則是勇不可當。
提著刀的一個勇士營將士已衝殺而來,他舉刀,迎面便格擋住了對面斬來的長刀。
對方的力氣很大,以至於王川虎口發麻,有些招架不住了。
王川這時才突然想到,這支軍隊為何這般的可怕了。
這些人……
竟如太祖高皇帝初年時的府兵一般……
王川畢竟是久經戰陣,操練過無數的軍士,更是對軍事知識多有涉及,尤其是看過許多的兵書,此時,他腦子裡霎時閃現過太祖高皇帝時府兵的影子。
那時候的軍制,和現在全然不同,所謂的府兵,俱都是關中和關東的良家子弟,這些人,大多擁有較多的土地,平時務農,而子孫後代,則自幼開始練習武器,因為生活還算富足,是以還會購買馬匹和弓箭,等到成年,一旦有了戰事,於是便將這些良家子招募一起,這些良家子弟,家境雖不算特別富裕,卻也算是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