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已完全沒有了任何秩序可言。
王川就在後頭壓陣,一看如此場景,老臉霎時的白了幾分。
他萬萬料不到,陳凱之會來這麼一手。
顯然,這陳凱之是在兵行險招,因為一旦中軍營抵住,沒有崩潰,他們便可能陷入重圍之中,可細細想來,似乎結果已是註定的。
北面的爆炸聲已讓中軍營膽怯,衝殺上前,又被打懵了,誰料這時候,陳凱之竟反其道而行,何況他手底下的都是精兵,數百人擰成了一個拳頭,王川所帶來的,固然是一支精銳,可能堅持陳凱之尚未反衝鋒之前,就已了不起了,結果一個反衝鋒,等於是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眼看著前頭兵敗如山倒。
王川的神色極度難看,目中佈滿了血絲,他厲聲想要呼喝著人督戰,卻見有人哭爹喊孃的飛馬騎來,口中驚慌至極地道:“都督,敗了,敗了,後營敗了……”
敗了……
這才小半時辰不到啊,王川的心已沉到了谷底,他原本是希望後營能夠堅持幾個時辰,而如今……
顯然,大勢已去。
尤其是這人口裡高呼後,以至於軍心更加浮動。
身邊此起彼伏的傳來焦灼的聲音:“敗了嗎?”
“北面的賊軍殺來了……”
有道是,兵敗如山倒。
戰場之上,數萬的兵馬,似乎廝殺和鏖戰一起,任何一丁點變數,都可能引發災難性的後果,於是各營便開始浮動起來,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聲音。
王燁見狀,忙道:“父親……只怕……只怕……”
王川只能抬頭望天,竟是生出了無力感,他哭笑不得,見身邊的親衛竟也開始不安地左右張望,此時,他心裡明白,自己再不會有任何的機會了。
“撤吧,父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回到了長安城……”王燁依舊焦灼地勸道。
“完了。”王川的眼中閃過了一許蒼涼,帶著些幽幽地搖頭道:“不會再有長安了,天下之大,再不會有你我父子的容身之地了,為父完了,你完了,長安城中,無論是陛下亦或楊氏,也都完了。”
王燁似乎還想逃命,他總認為,只要逃回了長安,無論如何,長安還可堅守,何況在函谷關,還有十萬大軍,總還有苟延殘喘地機會。
可王川卻是一臉蠟黃,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帶著憐憫的模樣,而在此時,身邊的親兵,竟也開始丟下了主帥四散奔逃,只有幾個忠心護主的親衛,依舊還留在這裡。
王川又哭又笑地道:“你我……還有今日這裡的人,俱為亂臣賊子,勢必要被人踏上一萬腳,永不超生,逃,怎麼逃?你的兄弟,你的妻兒都在長安,今日此戰一敗,長安還能倖免嗎?我們撤到哪裡去?”
王燁從未見過父親竟是沮喪成這般的樣子,他知道父親人生經驗比自己豐富得多,現在慌不擇路,卻是隻想活命,便道:“父親,若是長安守不住,我們可以去大涼,可以去胡地,總有去處。”
“不會再有了。”王川露出一抹苦笑,隨之道:“怎麼還會有呢?千里奇襲,一戰而定,天下膽寒,此時此刻,大涼忙著修復關係都來不及,又如何會收留叛將?都遲了,一切都遲了,即便是胡人……胡人狡詐,也不會有你我父子的容身之地,你……你想逃就逃吧,去碰碰運氣也好,為父……斷後。”
第八百七十九章:長安
事實上,任何第一次接觸到了勇士營的軍馬,大多數都無法應對的。
火器的殺傷力,在這個時候,即便陳凱之多次的改進,可依舊難有真正毀天滅地的效果。
可任何一支軍馬,在第一次接觸到這宛如雷霆的火器,對於他們心理上的震撼,堪稱入骨,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