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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陳凱之道:“學生的墨水在進考場的時候,被人傾倒了,所以請恩府賜墨。”

這時候,一定要高聲說出你的需求,不必追究是誰幹的,現在被人倒了,我考不了試,你作為考官,置之不理,就是你理虧。

鄭縣令卻是輕笑:“呀?墨水被人傾倒了,還是你沒有準備墨水來?這……可就難辦了,按照府試的規矩,考官是不準傳遞物件給考生的,若是傳出去,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本官舞弊呢,陳生員,你啊,就將就將就吧。”

將就你大爺。

陳凱之心裡就更印證了自己的想法,這件事和鄭縣令絕對脫不了關係!

陳凱之便道:“恩府,學生沒有墨水,如何將就?”

“這是你的事嘛,你可是才子呢!”鄭縣令依然笑容可掬。

陳凱之突然道:“敢問學生的墨水,是不是有人故意授意人傾倒的?”

他突如其來的一問,鄭縣令笑臉一僵:“陳生員,說話可要講真憑實據!”

都到了這個份上,陳凱之也就不和他打啞謎了,抬眸直視著鄭縣令:“恩府是朝廷的縣令,不是一家一姓的縣令……”

鄭縣令皺眉道:“好了,不要再說了,快去考試吧,再敢喧譁,小心趕你出去,本官憐你有幾分才學,才和你嗦這麼多。”

陳凱之為之氣結,他突然目光一閃:“鄭大人是不是吃死了我陳凱之沒有墨水,所以必定不可能過關,如此一來,你們玄武縣今年府試,怕又要大放異彩?”

“小人之心。”鄭縣令面色一冷,終於露出真面目。

陳凱之道:“是不是小人之心,大人心裡清楚。”

這是玄武縣,鄭縣令並不是陳凱之的父母官,陳凱之也就索性大膽起來:“只是大人以為如此,學生今日也就放一句話,大人休想得逞。”

說罷,他拱拱手:“告辭。”

鄭縣令不禁惱怒,想不到一個小小生員,敢這樣頂撞自己,可細細一思量,這傢伙已經沒了墨水,勢必是考不中了,何必跟他糾纏呢?這樣反而顯得自己不夠寬宏大量,於是面上只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見陳凱之走了,那文吏湊上來道:“明公,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

鄭縣令卻是淡淡然地呷了口茶:“天大的膽子,考不中就是考不中,一個考不中的縣學生員,任他放肆吧。”

府試的成績,事關到了父母官的政績,大陳朝對於官員的考核,其中教化便是重中之重,而教化最直觀的體現就在這科舉上,玄武縣已經多年來,在金陵府的府試里名列前茅,若是這一次馬前失蹄,就顯得鄭縣令平庸了。

鄭縣令對陳凱之頗為忌憚,能做出那篇洛神賦的人,定是個有真才實學之人,必成為此次府試,玄武縣的最大隱患。

授意人倒掉墨水,這也是鄭縣令權衡之後的結果,他倒不擔心引來什麼後遺症,無憑無據,就想要指責一個縣令為了一己之私,而刁難考生,這怎麼可能?就算是江寧縣的朱子和來和自己打官司,鄭縣令也不怕。

陳凱之已氣沖沖地又回到了考棚。

當然,這氣急敗壞的樣子卻是假的,上一世在社會上經歷的人心險惡見得多了,吃過了許多虧,也栽過許多跟頭,陳凱之知道,那鄭縣令肯定會讓文吏好生‘關照’著自己,所以這時候,若是顯得冷靜,就不同尋常了,反而會使他們疑心。

他捶胸跌足的樣子到了考棚裡坐下,心裡卻是冷靜得如古井之波,見那巡考的差役來回走動,便索性坐著不動,等那差役折身去了別的地方,他才揭開了墨盒。

墨水雖然倒掉了,可裡頭還有一些墨殘漬,將就著用的話,還可以寫二十幾個字,可是府試的文章,雖然不限題材,可想要作答,至少也需洋洋上千言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