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贄敬卻是無奈的笑笑:“我豈有不知,可是事到如今,我還能回頭嗎?回不了頭了,他拿捏的東西實在太多,何況,王叔深不可測,許多事根本瞞不過他,若是讓他知道什麼,那才是心腹大患。”
陳入進頷首點頭。
自此無話。
…………
訊息已火速傳至宮中。
太皇太后和慕太后今日難得在一起用膳,這婆媳二人,各自默不作聲,似乎都有心事。
突的,太皇太后放下了筷子,一旁的宦官忙是要上前,她揮了揮手,慕太后忙道:“母后,怎麼今日吃的這樣少。”
太皇太后突的抬眸,看了慕太后一眼,才淡淡開口說道:“不知怎的,今兒眼皮總是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得。”
慕太后便笑道:“說起這個,兒臣倒是聽說,在咱們洛陽,有一位方先生,倒是……”
太皇太后聞言,不禁冷笑起來:“裝神弄鬼之人罷了,別看這京裡多少人捧著他,可他的路數,哀家早就清楚,他的善莊,看似是救人,可實則上,虧空卻是不少。”
慕太后已拿起了溫熱的巾帕擦拭著嘴,面上帶笑,心裡卻是忍不住微微咯噔了一下,方先生近來聲名鵲起,身為輔政的太后,她怎麼沒有摸此人的底呢,不過……此人打著善莊的名義行五鬼搬運之術?明鏡司似乎是打探過的,賬目上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明鏡司尚且查不出來的東西,母后怎麼一清二楚。
她深知母后這個人,絕不會空穴來風,既然母后篤定的這樣說,那麼十之**,一定是真的了。
只是這隨口說出來的話,實是令人細思恐極,平時母后在宮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如何竟將宮外的事摸得一清二楚。
慕太后很想知道這太皇太后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雖然心裡想法良多,卻依舊假裝不露聲色,朝太皇太后笑吟吟說道:“竟有這樣的事,若如此,這可就非同小可了,母后既是知道,何不告知兒臣,兒臣交代下去,將這善莊……”
“你不明白。”太皇太后左右看了環伺在四周的女官、宦官一眼。
女官和宦官們得了暗示,便躬身細步退了出去。
這小殿中,只剩下了太皇太后和慕太后二人,極其的幽禁。
倆人相互看了一眼。
這太皇太后便嘆了一口氣,旋即淡淡說道:“倘若他當真不貪佔善莊中的財物,哀家就絕不可能饒了此人,定要將此人剷除,此人口舌如簧,又沽名釣譽如此,若是再無什麼私心,你想想看,一個人可以使上至公卿、下至販夫走卒的人對他敬佩不已,這樣的人,朝廷能留著他嗎?”
“可正因為是他暗暗搬運了善莊中的財物,打著行善的名義,來滿足自己的私心,哀家方才願意留著他,這種人……有私心,人有了私心,有了貪慾,不是什麼壞事,這種人看似是所謂的高士,實則卻是可控的,何況,他雖得了大量的錢財,不也使許多公卿願意拿出錢糧來做了一些好事嗎?怕就怕那種沒有私心的人,一個人沒有了私心,便無法控制他,若是他再得了人心,那就更加可能動搖國本了,這樣的人,留著沒什麼不好,至少可以使百姓們多一個希望,遇到了災年,總也可以不使百姓們走投無路。”
慕太后微微沉眉思咐片刻,頓時明白了意思。
一個沒有私心的人,被無數人敬仰,若是朝廷有什麼錯,若是惹來了什麼民怨,這樣的人若是站出來,勢必是**,若是這種還有野心的話,那豈不是可能會顛覆這大陳朝。
若是一個人一點私心都沒有,那他一定會成為百姓心中的偶像,這樣的很可怕,讓人難以掌控,更讓人無法琢磨。
可似方先生這樣有貪慾之人,太皇太后雖什麼都沒有說,可畢竟還是有他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