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相奪路,往南而逃。慕容濱濱引軍掩殺兩三里地,略裝一裝樣子,便即約止軍兵,退回西星城。
此時,東北、正東兩支隊伍亦已行到城下,與齊若男所率江湖漢子早已會合。
東北、正東這兩支隊伍,分由歐陽莫邪、吳旬率領,每一隊真正兵力不過四五百人罷了,卻哪來的上萬軍兵?看著人影憧憧,其實絕大部分馬背上,馱的都是暗族軍兵的屍體。
那些屍體被勒甲索帶將兩條大腿緊緊捆在鞍側,不能摔落,再被斷槍殘矛從衣領穿入,釘於鞍上,撐起上身,個個坐的筆直;昏暗夜色中,離遠了看,誰能察覺出有何異樣?那四五百軍兵,分散於隊伍中,控制馬匹,使隊形不至散亂;於是,遠看這隊伍便再無破綻。
正如陳敬龍等人所料,暗族軍早懷疑今日下午數次大戰,並非一支敵軍完成,對軒轅軍此來兵力多估出兩三倍去;更何況,北來一軍確是貨真價實的軍兵,絕無虛假。有了這兩番鋪墊,到這兩支虛兵出現時,暗族軍一見便信以為真,哪會想到其中有詐?於是,虛實相應,驚敵之計遂成。
當然,用這一計,所冒風險也著實不小。倘若暗族軍膽氣稍壯,多堅持片刻,則兩支虛兵非被拆穿不可;到那時,陳家營疲軍與三倍敵軍相抗,必敗無疑,就算能退回北星城去,死傷亦必慘重;且陷入敵軍腹地的這一支江湖豪傑,更難逃全軍覆沒之噩運,絕無生理。慕容濱濱說這一戰是“兵行險招”,確實不假。
軍兵會合,諸將相見,互道“僥倖”,都為這一戰用計成功而應幸不已。城內守將見圍困已解,亦迎出城外,與眾將相見,恭請這支救命友軍入城歇息。
諸將整理隊伍,便要入城助防,以備應付敵軍大營援兵到來。忽然間,齊若男大叫:“敬龍,你在哪裡?”
這叫聲一出,諸將無不駭然;原來軍兵會合後,竟是誰也不曾見到陳敬龍的蹤影,只是忙亂喧雜之際,大家都不曾留意,直到齊若男這一喊,眾人方才想起此事。
眼見齊若男呼喊,並無陳敬龍應聲,眾將登時慌神;紛紛奔走尋找,放聲大叫:“敬龍,你在哪裡?”折騰半晌,將隊伍細細查遍,其中卻哪有陳敬龍的影子?
眾將又再相聚,面面相覷,臉上已均無人色。遲疑良久,歐陽莫邪方帶著哭腔囁嚅道:“難道……敬龍……敬龍已然戰死……”話未說完,齊若男、吳旬、慕容濱濱已異口同聲大叫:“決計不會”
齊若男、吳旬呼喝阻止,只是情義所在,不肯猜測陳敬龍出了意外;而慕容濱濱呼喝,卻有其根據。
見歐陽莫邪住口,不再亂猜;慕容濱濱沉吟道:“我與敬龍同引軍兵,一直相距不遠;直到敵軍退時,我仍見他在我不遠處奮力殺敵,並不曾失蹤。憑他武勇,與敵正面相拼時不曾出了意外,追殺潰逃之敵時,又怎麼可能戰死?莫邪所猜,絕不可能”
眾將聞言稍稍放心,不再惶恐;慕容濱濱臉色卻愈發難看;遲疑片刻,低聲嘆道:“他……他定是孤身殺入潰敵深處,未能退回,被卷往敵軍大營去了”
此言一出,諸將齊齊瞠目,相互對視,均從對方眼中看出驚懼憂慮之色。
慕容濱濱猜的半點不錯,此時的陳敬龍,確實是被捲入潰軍,不得回頭之路。
敵軍退時,陳敬龍與慕容濱濱一齊率軍掩殺。慕容濱濱曾歷戰陣,對這追殺敵軍之法頗有經驗,行進時極有分寸,只殺敵軍尾巴,並不衝入敵軍深處。
陳敬龍卻是個沒經驗的愣頭,抱著多殺敵人的念頭,只往人厚處走,卻哪曾想過什麼須留退路?他的馬又快,不大工夫,便衝入了潰軍核心,與慕容濱濱及眾軒轅軍兵分隔甚遠。
待慕容濱濱約止軍兵,返回西星城時,夜色又暗,又是軍兵雜亂之際,竟也不曾留意他在何處,就此把陳家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