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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如此一想,我心裡除了擔心那個年輕人的生命安危,早把煙鬼傳說扔到腦後了。到了醫院,還沒等我們走正規程式,大廳服務人員見到傷者,立刻推來擔架床,急診醫生、護士、救護人員迅速到位,點滴、鎮靜劑、氧氣罩在推進急救室前就分工明確地安裝、注射。一位護士採了血樣,急匆匆走了,估計是驗配血型準備輸血去了。

“專業!”月餅讚歎著,“我去洗洗手,一會兒回來。”

我看著一手的血,還有腳踝上被傷者摁下的血手印,心裡彆扭得不得了,剛想跟著月餅去,丫對我使了個眼色,又看看月野,我才明白他這是給我們製造單獨在一塊兒的機會,豎著血淋淋的手指擺了個剪刀手。

小心翼翼和月野並排坐下,我反倒沒了剛才的擺剪刀手的豪氣,肚子裡想了一堆話,卻又覺得這句不合適、那句不恰當,只好很無聊地盯著急救室門上“立ち入り無用(禁止入內)”幾個字發呆。

月野皺著眉,幾次要對我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我心裡面不上不下難受得不得了,終於苦巴巴等到一句話:“南君,你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嗎?”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嘛,出車禍的又不是我,全身上下沒少什麼零件,怎麼會不舒服?不過我臉上還是擺著很感激的表情,認真地回了句:“謝謝關心,我很好。”心裡在暗罵自己虛偽。

月野的表情倒像是不太相信我的話,目光像掃把一樣上下打量著我,直到看到我腳踝上的血手印,才輕輕驚呼一聲,起身急匆匆走了。

我納悶不已,難道是看見我血呼呼的心裡不舒服,跑洗手間吐去了?再看那個血手印,異常清晰,連指紋和掌紋都歷歷在日,正好把腳踝完全包住。如果這個手印是在別人身上,光是這種詭異的視覺感,也能讓我立刻聯想到“血咒”“鬼手印”之類的事情。

我看得心裡厭惡,正琢磨著找點什麼東西把它擦掉,月野手裡拿著東西幾乎是跑了回來,不由分說蹲在我膝前,把手裡的東西往地上一放,是瓶酒精和一大團藥用棉花。

月野用棉花蘸著酒精,摁住我的腿:“南君,請不要動。”然後就擦拭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幸福得有些飄飄然,心說哪好意思讓她幫我擦,忙不迭推辭。可是月野卻非常執著,非要替我擦,我拗不過,只好彆彆扭扭地坐著,又覺得這個場景很尷尬,索性抬頭看天花板。月野擦得根仔細,棉球摩擦面板的感覺癢癢的,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酒精的刺激,只覺得腳踝滾燙,面板還有些刺痛。本來不是多麼複雜的事,可是月野對那個血手印像有什麼深仇大恨,擦得越來越快,估計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我只覺得腳踝火辣辣劇痛,皮都要擦掉了。

我這才覺得有些不對了,急忙縮腳想掙脫,卻發現月野緊緊抓著不放手,很誠懇地抬頭看著我:“南君,現在沒有時間解釋,我剛才疏忽了,也許還有辦法補救。”

這話說得我腦子嗡嗡直響。難道我真的中了什麼“血咒”?那個傷者是誰?怎麼會給我下咒?

月野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張《聰明的一休》裡他媽媽親手做的、懸掛在寺廟院落的人偶一樣的紙偶,貼到手印上。“噗”,一團火焰躥起,藍汪汪的火苗瞬間把紙偶燃燒殆盡,化作幾片灰色的紙灰,飄了起來。

奇怪的是我根本沒有感覺到腳踝有燒痛感,反倒是一股涼絲絲的氣體好像從體內鑽出。我穩了穩心神:“我出了什麼問題?”

月野託著下巴,認真地看著血手印:“希望這張紙偶能匯出你體內的咒怨。”

咒怨?我正要繼續問,忽然徹骨的灼燒感從腳踝傳來,隨著“吱吱”的炙烤聲,手印像烙鐵一樣,冒著淡淡的灰煙,深深烙進血肉裡,而且越勒越緊,幾乎要把我的骨頭勒斷。腳掌因為血脈不通,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