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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君俠笑道:“那時只怕小弟也早就醉了。”

富仲平道:“各位放心,到時總有人送展大俠上車使是。”

這些意氣縱橫的少年英雄,此刻快聚一堂,果然盡興縱飲了起來,酒到杯乾,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

酒助豪情性更濃,卻為這同德城留下段韻事,直到多年後還有人以此事作賭,賭他們六人是否真的在半日間飲下了十四□陳年美酒□□□晨霧悽迷。

一輛半舊的烏蓬大直,衝破晨霧,衝出了同德城。

趕車的青衣布襖,半閉著眼,鬚髮已全都白了,但駕車馭馬,卻是孰練已極,彷佛睡著時都能將車馬趕的安安穩穩。

其實他當真有大半生都活在這趕車的車座上,他手裡捏著□繩,就正如藍大先生掌中握椎那般孰練。

而這輛烏蓬大車外貌看來,雖然陳舊,但車蓬中的陳設,卻可稱得上是江湖罕見,今世少有!

車行了將近六個時辰,車中的展夢白方自悠悠醒來。

他只覺□乾舌燥,頭痛欲裂,連眼睛一時都睜不開來,只記得昨晚的最後一‘杯’,彷佛是以銅盆喝下去的。

但此刻他聽得轔轔車聲,便覺放心得很,知道自己已上了車了,方自啞然失笑間,突覺嘴唇一涼,鼻端撲來一陣香氣。

他又不禁吃了一驚,張開眼來,卻駭然發覺一張美麗的少女面容,正望著他痴痴地憨笑。

展夢白目光一轉,見到車廂中只有這少女和自己對臥,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掙扎坐起,道:“姑娘你……你怎會在這裡?”

那少女一身輕紅衣衫,手裡捧著只碧玉茶盞,卻不答他的話,只是嬌笑道:“相公酒醉初醒,請喝杯茶解酒。”

展夢白定了定神,轉目四望,只見這車廂中,都□著厚厚的錦褥繡被,就彷佛女子閨中的繡床一般。書桌邊有具小小□臺,□臺畔又有具碧沙食櫥,然後是一隻暖壺,一疊新的衣衫,一方棋坪,一具絃琴,三隻硃紅的酒葫蘆,還有幅小小的山水晝,掛在竹籃葫蘆間。

放眼望去,這車廂中當真是琳琅滿目,再無半分空隙。

展夢白不看還罷,這一看更是又驚又奇,又是感激。

想不到那黃虎的一句話,竟教富忡平費了這麼大勁。

目光轉處,突又發現□臺上還壓著張字柬,取來一看,上面以工筆小楷端端正正的寫著:“敬奉紅粉香車,聊解展大俠旅途寂寥!”

下面的署名,自然是:“同德富忡平百拜。”

看過這張字柬,展夢白才算恍然大悟,不禁暗暗苦笑忖道:“原來這女子也是為了‘解我寂寥’而來的。”

他心中亦不知是好氣抑或是好笑,呆呆地尋思半晌,也不知該如何打發這女子迴轉,當下抱拳嘆道:“姑娘……”

那少女始終痴痴地瞧著他,此刻抿嘴一笑,垂首道:“賤妾小名萍兒,相公只管喚我萍兒就是了。”

展夢白苦笑道:“萍……萍兒姑娘……”他實是無話可說,忽然轉身大呼道:“趕車的,停停車好麼?”

車行果然放緩了些,但卻未停住,那老頭子自氣窗外探入頭來,道:“什……什麼事呀?”

展夢白道:“這位姑娘……”

那趕車的老頭子指了指耳朵,搖了搖頭,表示聽不清,展夢白只得大聲道:“這位姑娘!”

那知這老頭子卻又搖了搖手,道:“富大……富大爺吩……吩咐,老頭子…………只管趕車,不管別的。”

話未說完,便已縮回頭去。

展夢白更是哭笑不得,見到這老人又是結巴,又是半聾,知道與他說也說不清的,不禁又呆住了。

那萍兒卻以一雙指尖染了玫瑰花色的纖手送過茶來,展夢白只得接過,萍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