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險些傷了自己人。”
藍大先生指著林軟紅笑道:“鐵老兒,想不到你竟是個傖夫俗子,竟不認得這江南風雅第一,‘江南武士堂’的主人。”
鐵駝笑道:“可是那‘應將名劍隨豪客,為訪俠氣上此樓’的‘江南武士堂’麼?老夫雖未去過,這名頭卻曾聽人說起。”
藍大先生大笑道:“你又迂了,只知道這付硬和‘兩浙詞人祠’相對的俗聯,卻不知另一付傑作。”
鐵駝道:“什麼傑作?”
藍大先生道:“多年之前,老夫乘醉登樓,又被主人灌了七斤陳紹,大醉之中,便寫下一付足可傳誦千古的傑作。”
鐵駝道:“你且念來聽聽。”
藍大先生面孔一板,正色道:“你且好生聽著,寫的是:要打架就請走路,想喝酒快上此樓。”
鐵駝呆了一呆,忍不住放聲失笑起來,搖首笑道:“這也算對聯麼?便是三歲幼童,作的對聯也要比這好的多了!”
藍大先生拍掌大笑道:“說你是個俗人,你便是個俗人,這對聯作的切題切景,是何等明白清楚,有什麼不好,莫非定要那逐字推敲,扭扭捏捏,十個人瞧了,倒有九個不懂的對聯才算好麼?”
林軟紅想到這些武林名俠昔日乘醉揮筆的英風豪氣,胸中積鬱,也不覺一掃而空,隨著放聲大笑起來。
這時藍衫大漢們聲將竹籃中的酒食安排妥當。
鐵駝搖頭笑道:“我也不與你這老兒鬥口,乘著此地無人,快吃了酒肉,待你我好生再打一場!”自管坐地,吃喝起來。
林軟紅不禁一怔,道:“打什麼?”
藍大先生笑道:“這老兒昔日與我有些過節,一心想勝我一招,這一路我被他逼的何曾有一日休息,唉,又要趕路,又要陪他打架,當真是苦不堪言。”
鐵駝一面大嚼,一面笑道:“若不是與展小兄弟約好,你我便不必趕路了,且尋個地方,分出勝負再走。”
林軟紅聽得‘展小兄弟’四字,、心頭方自一動,還未說話。
藍大先生又已大笑道:“分什麼勝負,我雖怕你氣苦,不願讓你再敗一次,但也萬萬不會敗給你的。”
鐵駝大怒道:“你說什麼,你難道是故意手下留情,不勝我的麼?”
藍大先生哈哈大笑,放懷吃喝,卻不回答。
鐵駝大怒喝道:“好個老匹夫,今日若不分出勝負,誰也莫想走的了!”手腕一抖,將掌中雞骨迎面打出!
雖是小小一塊雞骨,但在他手中,是何等力道,但聽銳風劃空,藍大先生閃身避過,雞骨打在牆上,竟打得石壁火星四濺,林軟紅瞧得一驚,鐵駝已張臂撲起,拳打足踢,攻出數招,一時間只見杯碎壺倒,酒潑肉飛,林軟紅雖然吃驚,藍衫大漢們似早已司空跟慣,見怪不怪了。
林軟紅雖待說出展夢白此刻便在這裡之事,但鐵駝、藍大先生兩人一動起手來,焉有別人插嘴餘地。
但聞滿堂風聲呼嘯,林軟紅只覺自己宛如立在狂風暴雨之中,衣衫盡被捲起,身子簌簌地發抖。
他雖然天性好武,一生浸淫武功,但平生幾曾見著如此驚人的武技,如此精采的比鬥!
瞧到後來,他實已心醉神馳,不但渾忘了要說展夢白之事,竟將包袱中的秦琪也忘懷了。
但展夢白。蕭飛雨雖然在地穴之中,也該瞧得見外間情況。
他兩人見到藍大先生與鐵駝現身,便該知危機已過,立即現身出來才是,卻為何到現在還遲遲未有動靜?
原來方才蕭飛雨聽得金非遠去,知道自己唯有等死,一時間不禁柔腸百折,但聽到身側展夢白遊絲般的呼吸聲,想到自己生雖不能與他共效于飛,死卻終能與他死在一齊,心裡又不覺甚是安慰,正自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