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廚房裡還有好幾個菜沒端呢。”
徐景平笑話她:“沒記性,程灝你去幫她,我快餓死了。”
他們穿過層疊的走廊進去,不見了人影,徐景平才慢慢抬手,按住了自己絞痛的腹部,指尖泛白。
飯菜豐盛,清淡為主,唯一油水足的就是梅子排骨。徐景平心滿意足地吃了幾塊就放下筷子:“不吃了,飽了,我得遵照醫囑啊。”
他們坐在樹下,偶有冷風颳過。流年看著滿樹紅色的梅花煞是鮮豔,不禁感嘆:“快過年了呢。叔叔,過年想回家住幾天嗎?”
“想啊,怎麼不想,年三十的時候,你就接我回去吧。等過了年我再回來。”
“還有大半個月呢,我先回去打掃打掃房子,貼貼對聯。說實話,今年年味真淡,一點都不喜慶。”
其實程灝很想說,這樣的情況下,誰喜慶的起來。
流年下午還要上班,程灝順帶載她回去。路上流年懨懨的,垂著頭,劉海遮了她半個臉。程灝趁著紅燈時拂了她一把,流年苦著臉抬頭,靠在玻璃上:“程灝,我有點怕。”
她的怕字說出來時,自己都怔了一下。程灝發動車子:“怕什麼,擔心你叔叔?”
“我要是說,我擔心我叔叔能不能撐到過年,你會覺得我不孝嗎?”
程灝握了握方向盤,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想再多也是無義,不如就放寬心,最好最壞的結果都想好。”
流年抵著玻璃不做聲,程灝開啟音響沖淡這樣的氣氛。她不安的動了動,有坐直,在低音迴盪的車內輕訴:“可我只剩叔叔了。”
音樂正到高 潮,林肯公園的leave out the rest,是近來很流行的《暮光之城》插曲。流年前幾天才將電影看完,半夜時抽著筋醒來,照例去找電影看。電影在內地至今沒有上檔,流年在網上刻了碟,一點一點的看過去,盜版的畫面總不是很清晰。流年倒是看的心潮澎湃,景美人美,實在養眼。
一曲完畢,流年又按反覆。程灝看她:“喜歡這歌?”
“不算,只是喜歡這部電影,我一般不太聽搖滾。”
“還好,這算是輕搖滾。當初我們在國外,滿大街都是重金屬搖滾,扎著堆的玩。我受不了那麼激烈的,只聽聽輕搖滾。”
這麼久,流年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到國外的生活,一時好奇:“那你也玩這些嗎?”
“我哪有時間玩,除了學習就是的打工。用兩年的時間讀四年課程不容易,而且我和家裡鬧翻了,沒錢用只能自己打工。”
流年突然就想到了他說的兩年是怎麼一回事,一時也安靜下來。
這樣一直沉默到醫院門口,流年伸手去拉安全帶,程灝突然抓住她的手。流年一愣,不解地看他。程灝坦然一笑:“不要用那麼戒備的眼神看我,我只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他這樣沒頭沒腦的道歉,到真讓流年驚詫了。程灝收了手:“徐叔叔一有事就打電話給我,最近這段時間我知道你不好過。”
她緩緩地點頭,語氣輕快地“嗯”了一聲。
Leave out the rest(3)
傍晚的時候療養院聯絡到了流年,徐景平昏迷,被送進了急救室。流年抓了包匆匆往樓下趕,程灝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因為主治醫生是程灝請來的,所以有事都是直接聯絡他。程灝帶著耳麥接電話,表情凝重。流年一直攥著手裡的包,看著他忽明忽暗的臉色。
電話打了有十多分鐘,流年的心跳就停了十多分鐘。程灝摘了耳機對她說:“別太著急,醫生還在做常規檢查。叔叔打了針已經躺下了,醫生說不要緊。”
流年恨不能可以飛過去,好不容易熬到了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