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一排流矢來。
此時眾人情知不是鬼怪,而是遭到了林內敵人的伏擊,紛紛拔出兵刃格開長箭。那些鵰翎長箭都是精鐵所鍛,有的發箭人臂力奇勁,一箭射出,奇快如電,當場射死一個禁衛。緊聽著一聲呼哨,一隊人馬從密林的亂石後衝了出來。有人站在馬頭,拿著一支牛角在吹,尖號聲遠遠傳了出去。瞬時之間,在西南兩個方位都有人吹角回應。韓潮從禁衛手裡奪過一支短槍,力貫於臂,輕喝一聲投了出去,那短槍去勢驚人,直取馬上角手。前面有個軍官打扮的人一刀向短槍斫了去,噹的一聲,短槍去勢稍偏,一槍穿過馬胸。那馬嘴已經被皮棉綁緊,當下站立而起,掙扎幾下,轟然倒地。馬上角手身手敏捷,一下躍到同伴的馬背上,用中原話讚了一聲:“好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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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節:擒 龍 手(41)
這騎人馬有三五百人之多,鐵蹄翻滾,騰沙而來。韓潮一行不到三四十人,縱然有高手在內,強弱之勢也是當形立鑑。這時就見杜榭從車廂中探身出來,抖手射出一枚黃色的火信。只聽得蹄聲如雷,自眾人身側又衝出一隊人馬,這隊人馬陳兵列甲,卻是宋軍的裝束,領頭的將領左手一抬,立刻分出幾十騎迎戰敵兵,一邊伸手指出一個方向:“蘭州郡邊將徐知濤在此,杜大人請了!”杜榭當下督促眾人策馬疾行,秦艽偶或回首一瞥,只見一個夏兵大刀橫劈,正把對手連人帶馬都砍死在刀下,血噴如注,秦艽習武雖久,卻從沒見過這等慘烈的場面,當下心下惻然,不禁又轉過頭去,打馬如飛。
眾人側穿白樹林,繞過一個土坳,正行至一個僻背之處,只見天竺僧從車廂裡提出一個人來,輕輕躍出,他朝秦艽招了招手。秦艽心中一動,韓潮的聲音業已低低傳來,“秦姑娘請隨摩柯大師先走,咱們一日後會合。”他一揚鞭,頓時跟著車馬飛速去了。
秦艽也來不及多問,也棄馬向低谷奔去。摩柯的動作笨拙,人走如行木,但速度甚快,沒過多久,兩人已把亂局拋在身後。摩柯似乎對這裡的地形很是熟稔,越過幾個谷地後,又復向北折行,這麼一連奔出幾十裡,又攀上一個土峰。摩柯四下一望,見沒有任何人追來,這才找個平坦的地方停住。他在地面鋪上毛氈,小心翼翼將背上所負之人放下,那人披著一頭亂髮,輕輕哼了一聲。
摩柯微笑道:“君少宗,得罪了。”又轉向秦艽道,“杜大人已在車內另換一人,他們準備引開西夏和星宿海的追兵,過紅城子去涼州。我等則要沿著焉支山脈,去河西四郡與他們會合。”秦艽淡淡道:“杜大人想得真是周到,這一記金蟬脫殼漂亮得很嘛。”摩柯不善言辭,微笑不語,倒是那人輕輕笑道:“三庭四院不敢跟星宿海正面為敵,只好做這種鬼鬼祟祟的勾當,那也是沒辦法。”
那人略舒了一下四肢,身上的鏈子叮噹作響,他朝摩柯道:“黑皮和尚,這鬼玩意兒你要本宗戴上一輩子嗎?”摩柯歉然道:“玄金鍊的鑰匙的確是不在小僧手裡。”秦艽第一次在白天看見此人,不由得多瞧兩眼,見他臉上輪廓分明,一雙眼睛微眯,似乎好久沒見陽光。他迎上秦艽的目光朝她笑了一笑,秦艽想到這人口齒輕薄,多看他兩眼,還不曉得他還要說出什麼鬼話來。誰知他只是輕輕舒了一口氣,伸手抓了一把紅沙,指上無力,沙土紛紛從他的指縫間流出,被風一吹,四處飛散。那人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
秦艽奇道:“你笑什麼?”那人道:“我笑滄海桑田,變化無端。一個月前,憑本宗一身的武功足可翻雲覆雨,不過現在,卻為人階下囚,釜中魚,這不是很好笑嗎?”秦艽道:“少宗心胸豁達,也是難得。”那人嘿地一笑:“我的心胸可不豁達,風水輪流轉,這筆人情日後一定要加倍報答。”秦艽心想:“只要這個人不死,三庭四院怕要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