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再有下次,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賈環幽幽開口,“別在我跟前發誓,我不信那些。再有下次,不需老天爺收拾你們,我自然會讓你們不得好死。這瓶子裡統共十六枚解藥,拿下去分了吧。”話落將一個黑色小瓷瓶扔出去。
十六人爭搶成一團,其中一個手快的接住後立馬拔掉瓶塞吞服一粒,手臂不知被誰一拽,其餘十五粒全掉入泥土。大家也不管,用手指摳出來連泥沙帶草根的嚥下,這才像活過來一般癱在地上直拍胸脯。
賈環撫掌大笑,清越爽朗的笑聲十分動聽,卻蘊藏著令人膽戰心驚的邪氣和惡意。
鴛鴦跟琥珀躲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看,誰也不敢跨進一步,對環三爺的性情又有了更深刻的瞭解,越發覺得脊背生寒。自打他回來,讓誰生誰就生,讓誰死誰就死,更有戳中他肺管子的,落得個生不如死的下場。賈府裡上至老太太下至僕役,哪個不是被他耍的團團亂轉,像逗弄阿貓阿狗一樣!
說他混世魔王卻是錯了,應該是閻羅王才對!
鴛鴦與琥珀對視一眼,都有些想打退堂鼓。
正當兩人準備偷偷離開時,賈環曼聲開口,“來了又走,幹什麼的?”
“見過環三爺!”兩人忙不迭跪下,快速回稟,“老太太請三爺過去商量延請名師的事,順便一塊兒用晚膳。今兒做得全是三爺愛吃的菜,您好歹賞個臉。”
賈環心虛的朝趙姨娘看去。
趙姨娘這才想起還有賬沒跟兒子算,立馬折了一根桂花枝,叫罵道,“小兔崽子,越發能耐了,連季先生都給氣走,日後京中哪個大儒敢教你!但凡他露出一字半句對你不好的評價,你的前程就完了!嘿,你還跑!別跑,給我回來……”
鴛鴦和琥珀目瞪口呆的看著環三爺抱頭鼠竄,心中對趙姨娘升起無限敬佩。
跑到正院,賈環停步,撫平衣襟理順額髮,風度翩翩的走進去。院子裡的奴才們看清來人面孔,膝蓋軟得跟麵條似得,不由自主的跪下磕頭,臉色一個比一個蒼白,表情一個比一個驚恐。
把太太整成一具腐爛的行屍,如今誰敢掠環三爺鋒芒?嫌日子活得太長?
廳裡氣氛正好,寶玉眉飛色舞的說著什麼,逗得賈母、黛玉、探春咯咯直笑。賈政聽說賈環要來,找了個藉口離開。不得不承認,他心中到底怕了這個庶子。
“老太太,環哥兒來了。”秦嬤嬤掀起門簾回稟。
屋內的笑鬧聲戛然而止,熱烈的氣氛轉瞬凍結。
賈環施施然進門,挑眉道,“喲,怎見我一來就都不說話了?剛才說什麼呢?也叫我笑上一笑。”
寶玉憋紅了臉,吶吶難言。
賈母見他如此懼怕庶弟,心裡暗歎,面上卻強笑道,“都是些小孩子的玩笑之語,忒淺薄幼稚,不聽也罷。環哥兒快坐。”
待賈環坐定,她繼續道,“季先生與你性格相左,卻是我沒有料到的。你別擔心,咱再另請一位大儒就是,只不過京中大儒皆以季先生馬首是瞻,他不收你,旁人恐也不敢收的,還得去外地尋。你且耐心等上一段時間。”
黛玉目露疑惑,探春卻低下頭,用繡帕遮掩唇邊的諷笑。
賈環捻了一塊涼糕慢慢嚼著,擺手道,“不用找了,今日三王爺已喝了我的敬師茶,明天辰時便去他府上聽課。”
探春唇邊的諷笑僵住,賈母表情萬分錯愕,寶玉跟黛玉卻是豔羨至極。
“環哥兒好大的福氣。”黛玉輕柔的嗓音中滿含憧憬,“三王爺三歲會作詩,六歲便能寫出叫姚老先生驚歎不已的駢文,九歲作得策論奪得當科狀元之位,現如今雖剛及弱冠,論起才學,卻是連京中最富盛名的三位大儒也要自嘆弗如的。”
寶玉連連點頭,毫不掩飾自己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