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別高興得太早,下次沒準就輪到不要你了!猴死鴉悲吧你廠‘
“是兔死狐悲啦。”茶杯躲在龜殼裡懶懶地說。
“哪來的兔哪來的狐?我愛說猴死鴉悲不成嗎?誰規定一定要說成你那樣?誰規定的,啊?”
“煩死了,你吃飽了撐的是不是?”土堆低狺一聲,不耐煩地走到荷塘另一邊去睡覺。
“它們——在吵架?”意暄難以置信。
“別理它們,成天鬧個不停。”盛暑笑著道,“對了,你既然很好奇外面的事情,為什麼不走出去看一看呢?”
“不止是我好奇,自從懷疑天底下只有清涼村一個地方後,所有的人都想走出去看看。你也看到了,清涼村四面環山,而且山峰陡峭,根本就沒有可能翻過去,與外界相連的通道,也只有老祖宗進來時的路了。”
“我知道,你們找不到那條路了,對不對?既然我是從山坡那面迷迷糊糊走到這裡的,那麼出口總會在那附近的樹林裡吧。”
意暄搖搖頭,“我們知道出口在那裡,很多人都去走過,但是無論是誰,走了半天還是會回到原來的進去的地方,就好像樹林其實是一個只有一個口的山洞一樣”
盛暑大惑不解,“可是我就這樣很容易地走進來了呀。”
意暄笑了,“所以村長才說你是有緣人啊。”
盛暑聽了自然高興,隨即又皺起眉,“用我是不是也出不去了呢?”
“不知道。你……想要出去嗎?”意暄忽然覺得心裡沉甸甸的。
“那倒也不是,只是覺得這樣就少了一條後路似的。萬一你或者別人生起氣來不要我住下去了,我不就怎麼也走不成了?”
“你……你胡說什麼,誰……誰會趕你!”她趕緊結結巴巴地反駁。
盛暑歪著頭看她,看得她又紅著臉準備向後撤退時,竟高興得把整個人湊向她,渾身的熱力也向她洶湧而去。“你想讓我留下來,對吧?”
“誰……誰說的?你亂講!”她緊張兮兮地推開他,火燒屁股似的跳了起來,往屋內跑去,邊跑邊嚷:
“愛留不留隨便你,關我什麼事?!”
真是的,過年說他有一種不言不動就能安定人心的本領,為什麼她反而越靠近他越覺得不安呢?
真是——狗屎!
她討厭麻煩人家,更討厭人家麻煩她!
早上,女人們一塊兒在河邊洗衣服,阿娟正巧挨著意暄——後來事實證明這個巧合是她是故意製造的!
閒談了幾句瑣碎事之後,阿娟突然問道:“意暄,有沒有喜歡的人?”
真怪了,什麼時候話題從村長家的狗轉到這上面了?
“喜歡的人?”她呆了呆,出門前正在餵雞的那張普渡眾生的面容不期躍入腦海。
“對啊,你也二十二了吧,比我都大上幾歲呢,怎麼會沒想過嫁人的事?”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一向率真的臉蛋上有些忐忑不安。
錯覺,剛剛一定是錯覺,她怎麼會喜歡那個笨人?
“沒有。”為了增強說服力,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阿娟歡快地道:“那太好了——”隨即又發現這樣說好像不太禮貌,急忙改口:“我是說,你也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下了。”
意暄不在乎地聳聳肩,“隨便。”她一個人能幹家裡所有的活,嫁不嫁人有什麼區別呢。
“你啊,還沒開竅的丫頭。”阿娟笑著調侃她,將手仔仔細細用裙襬擦乾,小心翼翼地取出個精緻荷包,遞給意暄,“這個——麻煩你幫我拿給盛暑哥,好嗎?”
訝然地注視她難得羞澀的面容。意暄很快明白自己被定位在拉皮條的角色上,正被交付搭建鵲橋的偉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