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松在他的懷抱中仰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低聲道:“昨天醫生給我做了體檢。我的體內的確有些了不得的東西——它們在改變我的身體。確切地說。這種改變從五年前就開始了……只是最近變得越來越明顯。”
李真微皺眉頭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他睜大眼睛,又略吃驚地“啊”了一聲。
“就是你想的那樣。”張可松笑了。
五年前……李真當然記得五年前的那天晚上。也是在菲律賓,也是在三寶顏。那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最親密的接觸。
然而……
“之前你沒有發現?”他疑惑地問。
“不是因為醫生失職。而是之前的確相當緩慢。還記得你什麼時候來到南都麼?”張可松用手摩挲著他的胸膛,“你一個月前回來……顯著的變化幾乎就從那時候開始。”
李真皺了皺眉:“你是說……是因為我來到你附近,所以那些……那些……才開始有反應?活躍起來?就像我的血能救人一樣,它們開始改變你的體質?它們……一直存活到現在?”
“是的。而且我相信這樣的變化只是令一件的事某種表現形式。”張可松抬起眼,直視著李真,輕聲說:“我懷孕了。大概三十天。”
李真花了兩秒鐘的時間與張可松對視。然後他笑了一聲:“哈。”
但可松沒說話,還只看著他。
於是李真瞪大了眼。
“三十天……”他說,同時用極複雜的眼神看著張可松,“你是說三十天……不,三十天怎麼檢查得出來?不不不,怎麼是三十天??”
後面那半截兒話他沒說出來——他想說的是……在這二十四天之前又六天?!
但張可松用細細的手指掐住他胸前的一顆凸起,以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看著他。這眼神令他的頭腦暫時清醒了點兒,同時慶幸自己沒說出那句話來,更因為這種眼神本身而感到慶幸。
於是他扯著嘴角:“嗯……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麼就是說……”
在扯謊的時候男人的腦袋總是轉得飛快。於是他流暢地接上了下一句話:“就是說……它們……因為我來了,所以又活躍起來了?!”
“我的醫生這樣說。”可松還是盯著他的眼睛。
李真在她的注視下又沉默了。實際上這一次的沉默不是因為這件事本身的不可思議和“不合常理”。對於他這樣一個存在而言,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常理”可言了。他早就接受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奇蹟”乃至“神蹟”,然而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像一道溫柔又迅速的霹靂一般突如其來地擊中他的頭腦,令他在這一瞬間摒棄了任何有關理性和常理的推斷以及認知,並且在數秒鐘之後將目光移向張可松的小腹,只怔怔地說道:“你是說……你懷孕了。”
“你是說……我們有了一個孩子,現在?就在這裡?”
張可松看著他,點了頭。
於是李真伸出一隻手去。不是像激情時那樣愛撫,而是輕輕地在雪白滑膩的肚皮上一點、停在那裡,很久都沒說話。
張可松抿了抿嘴唇,低聲說:“你……不喜歡嗎?”
“不。”李真縮回手,在床上坐起來。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裡他似乎經歷了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挑戰,而此刻,他覺得挑戰再一次到來了。
而且這挑戰是沒法兒憑藉一腔熱血就搞得定的。
“我……”他微微皺起眉頭,遲疑著說,“我的天,我不知道怎麼想。”
他當然願意無條件地相信枕邊的這個人。可也恰恰如此,在他從那種眩暈般的驚詫感與略微的欣喜當中擺脫出來之後,心中生出一個可怕的隱憂。
李真清楚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