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警鑼僅僅十個呼吸,左右鄰舍的青壯盡聚此地。
二十個呼吸後,急促、穩健的踏水聲傳來,兩名巡街法尉帶著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法役,身後跟著一大群按天輪值巡夜的民夫,排著整齊的隊伍趕來了這裡。
陰雪歌看了一眼那兩位法尉,頓時眼睛一亮。
這兩個法尉都是熟人,當年他父親還在時,經常來陰雪歌飲酒練武的。
他當即上前,向兩個法尉鞠躬行禮,將這裡的事情一一詳細的描述了一番。
兩個法尉一個出身渭南古城李家,名為李業;另一個出身渭南古城趙家,名為趙佶。他們和陰雪歌父親交好,大家共事多年,有著深厚的交情。
對陰雪歌,他們也當做自家子侄看待。雖然迫於家族的壓力,他們在最近幾個月,對陰雪歌的諸般遭遇實在是束手無策,但是聽說今夜居然是陰雪歌家被人闖了進去,兩人的臉色依舊變得鍋底般難看。
“真正,欺人太甚。”
李業性情暴躁如火,聽到陰雪歌說了這話,他恨恨一跺腳,那數千年人走車行都沒能磨出太多痕跡的青石街面,當即‘咔擦’一下裂開了好幾條細如蛛網的痕跡。
“戒躁戒怒,慎言。”
趙佶和生得猶如猛虎般彪悍狂野的李業不同,他生得俊雅風流,大有文人騷客的風範。當年陰雪歌父親還在的時候,他們三個法尉組成的小團體中,陰雪歌父親是頭目,李業擅長衝鋒陷陣,而趙佶則更多的充當出謀劃策的人物。
一手按在陰雪歌肩膀上,用力的握了握;另外一手抓住了李業胳膊,狠狠的拉住了他的身體。趙佶眯起細長的雙眼,語氣變得很是沉穩,甚至帶上了一絲冷漠狠戾。
“來人,去看看這宅子四周的動靜。”
“這裡天地元氣的波動不正常,有人在這裡動用了‘消聲符’和‘匿息符’。”
“這等符籙,民間嚴禁私自流傳販賣,速速搜尋符籙殘骸,看是哪家所出。”
“著上訴太守府,奏明這裡有當年漏網盜匪,潛入渭城挾怨報復法尉家屬。”
“同時向律府法丞大人知會一聲,漏網盜匪膽敢潛入城中報復法尉家屬,此乃挑釁聖人《律》之重罪。請法丞大人發放律書,申飭一應相關人等,徹查此事。”
趙佶不緊不慢的。將一件一件事情吩咐了下去。
天空中,一道春天的脆雷‘嘩啦啦’的炸開,渭水那邊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翻滾著湧了過來。本來淅淅瀝瀝讓人很是暢快的小雨,突然就變成了傾盆大雨。
街道上的火把、燈籠被突兀的大雨澆得熄滅。但是七輪圓月高懸空中。依舊在昭顯他們強大的威能。透過烏雲的縫隙,青色月光依舊灑了下來。街道上依舊可以分辨出人形來。
陰雪歌看著趙佶,突然壓低了聲音。
“不能鬧大,否則兩位叔叔怕是消受不起。”
“正要鬧大。越大越好。”
趙佶清癯的臉上帶著一絲羞惱的怨氣。
“欺壓你一孤苦少年,已經過分。而且你還是大哥留下孤兒,這是人做的事情?”
“若是他有什麼正大光明的手段,倒也罷了,結果盡是這種見不得人的黑手法。”
“我和你二叔,居然被調出去巡察山賊動向,動輒就是兩月,這就浪費了半年。”
“而且我等族中。居然連我們應有的月俸都壓下了,我們在太守府應得的俸祿,居然被族中代領。弄得我們想要接濟賢侄一二,都無能為力。”
“林林種種。欺人太甚。”
趙佶的眼角劇烈的跳動著,他咬牙切齒的冷笑連連。
“但是他也弄錯了一件事情,須知道這律府,卻是獨立於渭南城。律府法丞,有監察渭南一應官民,匡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