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無訊息,但若是他們興風作浪,亳雁州太守蘇軛不會隱而不報。所以……”
“所以你懷疑是赤燕在搗鬼?”景剴不由自主地站起來。
“是。這也正印證了獨孤煌所說的那些話。他對大哥十分感興趣。”
景剴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幽深的眼底彷彿有火苗在跳動,看不透他臉上的表情,但那彈動的手指令沐天麒再次想起上午的棋局。
“父皇,請派人去救姑父吧。”景淵懇求道。
景剴微笑:“為什麼?”
“姑父中了子墨的毒,現在又落入赤燕手中,不知道赤燕又用什麼手段來控制他。父皇不救他,難道任由他受苦麼?”景淵一急,聲音有些顫抖,滿臉期待地看著景剴。
“若是如玉想逃,他總能找到機會的。他甘願被他們劫持,必定是想到赤燕去一探獨孤煌的用心……想不到事情發展成這樣,看來形勢對朕更加有利了。”景剴濃黑的眉飛揚入鬢,帝王霸氣一覽無餘。
“既然大哥已經不在紫熵,要不要……將雁兒召回來?”沐天麒問道。
“不。”景剴擺手,笑意在深潭般的眼底擴散,“正因為如玉已經不在紫熵,子墨根本不可能交出如玉,朕更有理由興兵討伐。”
沐天麒呆了一呆,欲言又止。
“天麒幹嘛吞吞吐吐?有話直說!”景剴皺眉。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
“你說。”
“皇上若想討伐紫熵,當初紫熵太子太傅雍溶來朝,皇上得知大哥被子墨劫持時,為什麼不立刻討伐?為什麼要等子墨封大哥為睿王后,才想到討伐?”
景剴哈哈大笑道:“天麒你那樣聰明,卻猜不透朕的用意麼?朕想如玉必定知道朕為什麼這麼做。若是一開始朕就提出討伐,子墨一眼就看出如玉在朕心目中的份量,那他更加可以拿如玉作為要挾了。而現在,他封如玉為睿王,如玉便成了我朝的叛臣。朕以懲處叛臣為藉口,勒令子墨將如玉遣回。他若不肯,一方面朕有理由討伐紫熵;另一方面他又無法拿如玉作為要挾。豈非一舉兩得?”
沐天麒和景淵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如此,好複雜、好嚴密的心思!
“如玉被赤燕劫走的事,你倆誰也不許洩露給雁兒!否則……朕絕不輕饒!”此言一出,景剴面沉似水,一股森然之意自他唇齒間發出來,令沐天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是,臣遵旨。”
“父皇……怎忍心……將姑父一個人置於風口浪尖……”景淵囁嚅道。
景剴笑得篤定:“朕相信如玉的本事。”
山影朦朧,新月如鉤,薄暮蟲聲清唱,風中散落炊煙。
鏡雲山下雲間客棧。
溫如玉斜靠在枕上,靜靜地看著黑衣清瘦的人影倚窗而立。簫聲嗚咽,碎了一池月影,落了滿樹繁花。
廊上站著湛盧,手中握刀,脊背挺得筆直,略顯蒼白的臉半隱在風衣裡,一雙黑眸閃著清亮的光。
一曲終了,蒼夜向湛盧微笑:“其實你不必這麼辛苦。奔波了一天還不休息,若是怕我們逃跑,你進來睡在門口便是。”
湛盧看看他,再看看笑得溫文爾雅的白衣男子,微微躬身道:“在下奉命保護王爺與夜公子,不敢擅離職守。請兩位只管歇息便是,莫要管我。”
蒼夜無奈地搖頭:“真是有福不享,自找苦吃。”
話音剛落,見湛盧側轉身去,深深一躬:“屬下參見公……”
後面一個字被吞了下去,淡淡清香飄過,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溫如玉與蒼夜面前。
蒼夜微微一愣。來的正是獨孤涵月。此刻她仍然戴著人皮面具,只露出一對靈活的眼睛。如雲的秀髮垂到腰間,一身粉色長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