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我知道你是個寬厚之君,他可不知道啊。’
賀穆蘭在心中腹誹一句,端著臉替自家小弟解釋道:“那是因為使君太過威嚴的緣故。”
好話人人愛聽,拓跋燾聽了賀穆蘭的解釋笑了笑,一邊駕駛著御馬,一邊湊過去和她閒聊:“你昨日送來的那個刺客,招了不少事。”
“咦?難道不是之前的文士招的嗎?”
那白衣文士長得比較文弱,反倒是那刺客戾氣極重,若是刑訊,理應是會武的窮兇極惡之輩扛得久些,文弱的書生立刻就招才是啊。
“你不懂,像之前你抓的文士那樣的人,最重的便是氣節,對他們來說,如果你嚴刑拷打他們,將他們迫害死了,那才是他們的榮耀,美名其曰‘殺生成仁’。對於這樣的人,我向來不贊成嚴刑逼供,另有其他的法子讓他們吐露實話,只是時間要耗的久些,所以反倒來的慢。”
拓跋燾有一統之志全天下都知道,每天各國的探子和姦細也不知有多少,他已經習以為常,對這種事情看的也淡了。
“反倒是那些心思惡毒,毫無堅持之人,即使看起來再怎麼錚錚鐵骨,只要一拿出手段拿捏,他們就會什麼都招了。”拓跋燾冷哼了一聲:“你是不知道,你送來的那個叫燕七的刺客,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在客店附近殺了一戶人家,一家三口全部慘死,連小孩都沒有放過。我只不過讓素和君隨便打熬了他幾下,他就什麼都招了,似乎害怕我用更可怕的手段對付他。”
“他竟然亂殺平民?我以為他對我家下手是想要救先前的文士……”
賀穆蘭憤然大罵:“難道這群劍客都是這種德性?!”
傳說的俠義精神呢?
就是對老弱婦孺下手?!
“什麼劍客,不過是自封的一群犯禁之人罷了。他是受了劉宋的彭城王劉義康之命前來接應這個叫柳元景的文士的,去的地方也是奇怪,竟是陳郡的袁家鄔壁。”
賀穆蘭聽到“袁家鄔壁”之時,臉上不由得露出怪異的表情。
她的眼前一下子浮現出袁放那鬼畜的笑容。
好在拓跋燾專心馭馬,沒有注意到賀穆蘭的神色,只是繼續說道:
“我比較好奇的是,劉義康手下也是人才濟濟,為何只讓這麼一個蹩腳的劍客來接應柳元景。”
拓跋燾離了懷朔,馬速卻不加快,繼續不緊不慢地和賀穆蘭說道:“我懷疑劉宋有變,劉義康已經派不出人手了,或者是不敢派出人手。”
“彭城王……”
花木蘭在軍中拼殺的時候從未和劉宋交戰過,雖說劉宋一直數次陳兵北方邊境試圖做出北上的樣子,但那都是牽制魏國的舉動,後來無論是平燕還是平涼,劉宋都沒有真的出兵北上,以至於賀穆蘭對南朝之事也不甚瞭解。
但她即使不怎麼了解,也知道這個彭城王劉義康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他是劉宋開國之君劉裕的第四子,如今的宋帝是第三子。他在劉裕在位期間就擔任彭城王,今年更是領了侍中之位,與老臣王弘共同輔政,名為侍中,其實已經是宰相之位了。
賀穆蘭剛剛穿來那會兒,她就在陳郡聽到了南邊的傳言,說是劉宋的帝相不合,宰相劉義康被廢了王位,貶謫到江州去做刺史了。
兩人不合還能保全性命當個刺史,劉義隆對這位弟弟也算是仁至義盡。
“若是那個彭城王,還真的是出人意料啊。”
“你不在朝中,有所不知。”
拓跋燾有意培養賀穆蘭,加之對劉宋也是戒備多年,便詳細的把局勢說與她聽。
“宋帝自小體弱多病,雖賢明有度可常年養病,他患病時,多由劉義康和王弘在朝中輔政。宋帝開國留下的肱骨老臣王弘年事已高,生病的次數比劉義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