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這樣便已經是大好了!”痴染唸了句佛號,畢恭畢敬的接過衣服,又遞於身後的愛染。
“賀施主,不知張斌為何會跟你一起過來?慈苦大師可好?”
慈苦大師和痴染是同時藏起來的,只是他藏在了浮屠裡,慈苦大師藏在了市井之中。雖然他不太清楚慈苦大師的近況,卻知道張斌的母親一直在偷偷供養慈苦大師,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慈苦大師的結局此地的百姓都知道,只是愛染和賀穆蘭不知,已經藏起好多個月,最近才被陰差陽錯封死在浮屠裡的痴染師徒也是不知,如今一問,賀穆蘭臉中出現了一抹悲憫之色,那張斌更是將牙齒咬的嘎嘎直響,恨聲道:
“慈雲大師……被江仇那狗官害死了!”
頓時間,三聲佛號響起,若葉更是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
“痴染大師,這張斌確實是慈苦大師教導的孩子不假?”賀穆蘭輕聲問他。
“是。他跟隨大師時間最長。許多孩子學寫字無非是想轉為需要識字的學徒,或是想要多個謀生的路子,只有他一直都跟著大師學習經文術數,不曾離開。是以我才這麼熟悉他的樣子。”
痴染心中也是悲涼,故人還在,師叔卻已經圓寂,他雖逃出生天,也不由得生出一種物是人非之感。
“我明白了。”
賀穆蘭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門。
待她再回來之時,手中已經多了紙筆。這些原本放在她的包裹裡,她剛才去一趟自己的房間,便是為了取這個。
“張斌,我卻是不是什麼鮮卑大人,這事我不是騙你。”賀穆蘭見張斌一臉心灰意冷的樣子,繼續說道:“不過我曾經替大魏徵戰十二年,如今雖解甲歸田,也還算有幾分面子……”
張斌猛地一抬頭,滿臉不可置信。
痴染和若葉更是“啊”了出來,只有愛染似乎毫無所動,只是站在一旁閉目替未見面的師叔唸誦著經文。
“此地縣官若卻有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之處,朝廷一定不會輕饒。只是你如今一無人證物證,二也人微言輕,所以這案子,確實不太好辦。再者你母親與你供養慈苦大師,犯了陛下的禁令,這也是事實……”
賀穆蘭見張斌面容從剛剛有了些神采又變回面如死灰,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亂想什麼呢。我沒說丟開不管。”
“這麼說吧,若你告他貪贓枉法,或者將你母親和慈苦大師屈打成招致死,這案子幾乎是不可能告的贏的。除非你收集足夠的人證物證,但我見你此時的情況,怕是熬不到人證物證具齊,就要被那江縣令發現蹤跡而抓走了。所以……”
賀穆蘭狡黠地笑了笑。
“我們不能告他這個。”
賀穆蘭坐在案前,鋪開紙,將墨盒裡的墨微微兌上一點水,開始寫起字來。
痴染、愛染等人都識字,見賀穆蘭奮筆疾書,立刻圍上前。
“陛下在正月下了滅佛令,是為了改變佛門容納大量壯丁躲避徭役的行為。國家征戰多年,男丁數量銳減,佛門卻一直在收留各種年輕人,對於眼睜睜看著田地荒蕪卻無人可種的朝廷來說,滅佛便是最快的解決這種矛盾的辦法。”
賀穆蘭一邊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邊手中筆桿不停。
痴染之前也曾聽過這種言論,並覺得朝廷的想法並沒有什麼錯誤。但因為他自己恰恰就是要被強勸回去種田的“僧人”,所以心中即使有些認同,也還是認為這種殘酷的法令並非仁君所為。
“既然陛下滅佛是為了穩定國家的局勢、減少矛盾,那他就一定不希望有人藉著他‘滅佛令’的幌子為自己斂財,甚至是敗壞他的名聲。這江仇動輒將人汙做有‘收容沙門’嫌疑之人,名為‘搜查’,實為‘抄家’,遲早會激起民怨,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