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柱看了看如遭雷擊的我,又看了看幸災樂禍的艾雷,好奇地問道:“怎麼了?”
我剛要開口,卻被艾雷搶先回答道:“他給夏萍寫情書了!夏萍沒有同意!還要告訴她爸!明天,估計她爸就要到學校,來揍跡天涯了!”
艾雷的反應,以及他所說的話,讓我很是失望。
因為,根據我所設計的劇情,此時的艾雷,應該對我所扮演的角色,感恩戴德才對。
即便不是這樣,至少也不應該是幸災樂禍的。
“我要不是因為不小心寫錯了名字,明天捱揍被抓的那個,就該是你了!”
或許是聽出了我語氣中的不悅,又或許是艾雷的良心發現。
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鄭重地說道:“天涯,我要和你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那天,是第一次有人對我說“一輩子”。
雖然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一輩子”,到底有多長。
但我的內心深處,大概能夠感知到,“一輩子”的承諾,到底有多重。
我不記得,當時的我,是否對於艾雷口中的“一輩子”,給出了回應。
只記得,在那之後的幾天,艾雷仍然會時不時的跟人談起,“跡天涯給夏萍寫了情書,然後被夏萍告訴她的爸爸了”這件事情。
講述這些時的艾雷,臉上還是那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而且,每次艾雷都沒有說清,我是為了替他出頭,一緊張寫錯了名字,才導致了自己深陷尷尬境地的。
但我已經不怪艾雷了,畢竟我心中有愧。
而且,那可是要和我做一輩子好兄弟的人。
我怎麼會去怪他呢?
後來,我膽戰心驚的等了許多天,一直就沒有等到,夏萍那個當警察的爸爸,來抓我,或者是來學校揍我。
再後來,沒過多久,我們就放暑假了。
在放暑假前的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是,在回頭偷看夏萍的日子中度過的。
我發現,我已經無可救藥的,喜歡上了她。
因為,我再也沒有,當眾喊出她的名字的勇氣了。
而在那段長達一個多月的暑假時間裡,我似乎又徹底地忘記了夏萍。
不止是夏萍,而是關於學校裡的一切,從那一年的暑假開始,直到結束,都不曾在我的意念中出現過。
對於一個不到六週歲的孩子來說,一個假期的時間,已經長到,足夠使我忘記自己的學生身份了。
在我上小學後的記憶中,爸媽之間似乎就很少爭吵或者動手了。
或許還是經常打架的,只是上學的我,完美地錯開了那些畫面而已。
可放暑假後的我,重新有了連續的、完整的,在家的時間之後,終於再次擁有了,爸媽打架的記憶。
那是場原因不明的爭鬥。
事實上,他們二人之間的每次爭鬥,於我而言都是原因不明的。
當在外面與夥伴們玩耍夠了的我,出現在他倆面前時,那場戰鬥明顯已經進入到了尾聲。
我首先看見的,是媽媽仰面躺在了地上。
她的長頭髮,凌亂地搭在了她的臉上,遮住了她的半個容顏。
媽媽沒有說話,也沒有哭泣。
她就那麼直挺挺地躺在那裡。
我知道,這場戰鬥又是爸爸贏了。
我很想去扶媽媽起來,但是我不敢。
因為我那個看起來好似凶神惡霸般的爸爸,正氣勢洶洶地站在她的旁邊。
當爸爸發現了我以後,便惡狠狠地踩了媽媽的手一下,算作這場家暴的收尾動作。
然後他便揚長而去。
當他路過我身邊的